第30章 风起婕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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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钟楼的鼓声刚响，马侍卫正沿着东六宫巡更。

转过永巷时，墙角突然窜出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个锦盒，跑得太急，撞在他身上。

\"作死！\"马侍卫按住刀柄，却见那小太监脸色惨白，额角的汗把鬓发黏成缕。

锦盒掉在地上，露出半只琉璃盏，盏底隐约有墨迹——像是谁匆忙中没擦干净的字迹。

\"你是哪个宫的？\"马侍卫弯腰去捡，小太监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挠到他的脸。

\"放手！

放手！\"他声音发颤，\"这是...这是给...给...\"

马侍卫扣住他的手腕，就听见远处传来景阳宫方向的钟响。

他抬头时，正看见苏婉儿的身影转过朱漆角门，药篮里的药材被风吹得簌簌响。

马侍卫的手指刚触到锦盒边缘，小太监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扑上来拼命去抢，指甲在他手背划出三道血痕。

马侍卫眉峰一拧，反手扣住那太监的后颈往墙上一按，玄色披风下的肌肉绷成铁线：\"再动就废了你右手。\"

小太监喉间发出呜咽，额头顶着砖墙直发抖。

马侍卫弯腰捡起锦盒，掀开丝绒衬里的瞬间，瞳孔微缩——除了那只琉璃盏，底下还压着半卷信笺，墨迹未干的\"铲除眼中钉\"五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快速扫过落款，\"苏若柔\"三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根淬了毒的针。

\"景阳宫的苏姑娘？\"马侍卫抬头时，正见苏婉儿抱着药篮站在三步外，晨雾散后她鬓角的珍珠簪子闪着微光，\"这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怕是...\"

苏婉儿的指尖在药篮边缘轻轻掐了掐。

系统\"洞察人心\"技能自动展开，她能看见马侍卫眼底的警觉，也能听见小太监急促的喘息里藏着的恐惧——那是被主子抛弃的绝望。

她往前走了半步，声音放得又软又轻：\"马侍卫可看清信上写什么了？\"

马侍卫的拇指碾过信笺边缘，突然将信往袖中一塞：\"我这就去御书房。\"他转身时瞥见苏婉儿药篮里露出半截账簿角，目光顿了顿，又迅速移开，\"苏姑娘回景阳宫吧，这里有我。\"

小太监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不关我事！

是昭容娘娘让我把琉璃盏送给北戎使臣的！

信...信是她亲笔写的！\"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她说事成之后让我去司膳房当典膳，可...可我就是个洒扫的，哪里见过使臣...\"

苏婉儿的呼吸微滞。

系统面板上\"智斗庶妹\"的进度条唰地跳到78%，同时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关键证据，任务即将完成。\"她垂眸盯着脚边的琉璃盏，盏底的墨迹在阳光下显出\"北戎\"二字，与三日前匿名信上的内容严丝合缝。

御书房的檀香还未燃尽，赵顼捏着那封血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案头的《大昭律》被翻到\"私通外使\"那一页，朱笔批注的\"斩\"字被他的指节压出褶皱。

\"陛下，\"马侍卫单膝跪地，\"那小太监已押去慎刑司，供词与物证吻合。

苏昭容的笔迹，臣让文书房比对过了。\"

赵顼突然将信拍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来：\"她当朕的后宫是她家绣楼？

当北戎使臣是她的脂粉客？\"他站起身，玄色龙纹锦袍扫过满地奏折，\"传朕口谕，着内务府彻查永宁宫所有往来账目，包括近三月的采买记录。\"

\"陛下。\"一道柔婉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赵婕妤扶着宫娥的手款步进来，月白蹙金绣兰的宫装在廊下投下淡影，\"若柔性情激烈，又仗着圣宠，恐难服众。

依臣妾看，不妨暂缓她的晋升——一来压压她的火气，二来也让后宫诸人知道，陛下赏罚分明。\"

赵顼盯着她鬓边的翡翠耳坠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婕妤总替朕想得周全。\"他坐回龙椅，提笔在苏若柔的晋封诏书上画了个叉，\"传旨下去，苏昭容晋封之事暂缓，待彻查清楚再议。\"

永宁宫的紫檀妆台被砸得粉碎。

苏若柔抓着那支东珠步摇，发间的红宝石簪子扎得头皮生疼。

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被抽得浑身是血，她却嫌不够，抬脚踹在对方心口：\"废物！

连个锦盒都送不出去？

你当北戎使臣是要饭的，会收你这种下人的东西？\"

\"娘娘！\"掌事宫女秋菊颤抖着捧来茶盏，\"景阳宫送来的荔枝糖水，说是赵婕妤让...\"

\"摔了！\"苏若柔劈手夺过茶盏砸在墙上，琥珀色的糖水混着荔枝肉溅在\"凤栖梧桐\"的屏风上，\"她赵婕妤算什么东西？

不过仗着比我早进宫两年！

等我...\"她突然住了口，盯着地上那摊黏腻的糖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深夜，景阳宫偏房的烛火忽明忽暗。

苏婉儿翻开从御膳房得来的账簿，月光透过窗纸在\"九月初三 胡瓜二十筐 琉璃盏一对\"的记录上投下银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恭喜宿主完成'化解危机'任务，获得高级技能卡【临危不乱】。

当前技能：过目不忘（Lv2）、巧舌如簧（Lv1）、洞察人心（Lv1）、临危不乱（Lv1）。\"

她指尖拂过技能面板，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窗外的夜风吹得烛芯噼啪响，她想起白日里赵顼看那封血书时的眼神——像是看一块长了虫的玉，再舍不得也得剜掉烂肉。

\"姑娘，\"小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慌张，\"永宁宫那边...方才守夜的小太监说，昭容娘娘把库房里的瓷器砸了个干净，还说要亲自去御书房找陛下理论。\"

苏婉儿合上册簿，将它与匿名信、珊瑚串一起收进妆匣最底层。

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像落进深潭的星子。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轻声道：\"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窗外的更鼓敲过三更，永宁宫方向隐约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女人尖锐的哭骂。

苏婉儿吹灭蜡烛，躺进被窝时，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新的任务提示：\"检测到关键转折点，触发隐藏任务【玉昭现世】。

任务目标：揭开先皇后胞妹失踪之谜。

任务奖励：待定。\"

她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白日里赵顼在诏书上画下的那个叉——那不仅是苏若柔的晋封之路，更是她自己，走向真相的第一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宫墙，小梅就跌跌撞撞冲进偏房，发簪歪在耳后：\"姑娘！

永宁宫那边传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