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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中终年不散的雾气像是被施了禁锢咒,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将那座古老的宅院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青灰色的砖瓦层层叠叠,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褪去往日的光泽,厚厚的青苔顺着瓦当垂落,宛如一张张衰败的绿帘。雕花木窗支离破碎,木框上的蝙蝠衔芝纹被风雨啃噬得面目全非,每当山风掠过,便发出凄厉的“吱呀”声,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
十年前,我还是个总爱蹲在村口看蚂蚁搬家的孩童。那是个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得人心烦意乱。突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着灰袍、头戴竹笠的云游道士拄着枣木拐杖,停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他掀开竹笠,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古宅的方向,喉结上下滚动,嘴里念念有词:“血月当空,阴宅现世,此乃大凶之兆啊!”
村民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嘲笑起来。王婶撇着嘴说:“老道士又来骗钱啦,这破宅子都荒了几十年,能出啥怪事?”只有我爷爷挤过人群,脸色煞白如纸,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住道士的衣袖,将人拉进了自家堂屋。从那之后,爷爷就像变了个人,往日总爱给我讲《聊斋》故事的他,开始整日对着古宅方向发呆,烟袋锅里的烟灰积了一层又一层,掉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没过多久,爷爷就一病不起。弥留之际,他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腕,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皱纹流进枕头,气息微弱地说:“孩子,记住,千万不要靠近那座古宅,尤其是在血月之夜……”话音未落,手便重重地垂了下去。他临终前惊恐的眼神,像烙铁般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反而让那座被诅咒的古宅,成了我心底最渴望解开的谜团。
十年光阴转瞬即逝,我从青涩孩童长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年。关于古宅的传说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愈发诡谲离奇。有人说曾在暴雨夜看见宅子里亮起幽蓝的火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还有人赌咒发誓,说自己听到过女人的哭声,婉转凄切,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这些故事非但没让我退缩,反而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挠得我心痒难耐。
那是个异常闷热的夏夜,空气黏腻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我躺在竹席上翻来覆去,突然发现窗外的天空泛起诡异的暗红。猛地起身推开窗,一轮血月正缓缓从山峦间升起,猩红的月光像是浸透了鲜血,将整个村子都染成了不祥的颜色。鬼使神差地,我摸黑穿好衣服,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朝着古宅的方向走去。
古宅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腐烂的木芯。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推去,“吱呀——”一声巨响划破寂静,惊起树上一群乌鸦,“呱呱”叫着扑棱棱飞向夜空。院子里的野草足有半人高,月光穿过藤蔓缠绕的葡萄架,在地上投下交错的暗影,恍若无数扭曲的手臂。正对着大门的影壁墙残破不堪,原本雕刻的麒麟瑞兽,如今只剩下几颗狰狞的獠牙,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穿过影壁,我迈进正厅。腐木与尘土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连连咳嗽。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在青砖地上切割出不规则的光斑。正中央的供桌上蒙着厚厚的灰尘,褪色的黄绸下隐隐露出个牌位。我壮着胆子走近,拂去灰尘,牌位上竟没有半个字,只在边缘刻着一圈扭曲的藤蔓纹,像是无数细小的蛇纠缠在一起。供桌上的白蜡烛早已凝固成灰白色的蜡山,烛芯上还结着诡异的黑痂。
就在我疑惑时,忽然发现牌位后面似乎卡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本厚厚的线装本子,封皮上“周家纪事”四个字已经晕染成模糊的墨团。翻开第一页,泛黄的宣纸上,遒劲的毛笔字力透纸背:“光绪二十三年,三月初七,晴。今日娶婉娘过门,红烛映佳人,恍若仙子落凡尘……”
随着阅读,一个尘封百年的故事缓缓展开。日记的主人周文远,本是当地富甲一方的乡绅,与出身书香门第的苏婉娘成亲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婉娘擅书画,常于月下抚琴,文远则在一旁研磨,红袖添香的日子,羡煞旁人。然而,所有的美好都在光绪二十五年的血月之夜戛然而止。
“八月十五,血月高悬。归家时但见宅门大开,家中奴仆皆不见踪影。寻至地下室,婉娘身着嫁衣,倒于血泊之中,嘴角带笑,状甚诡异……”读到此处,我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日记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是幅未完成的仕女图,女子眉眼如画,嘴角却挂着一抹渗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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