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审讯王夫人与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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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环视一周，肃然道：“那王隆此番犯了极大的事儿！”</p>

随即，姜念缓缓道出原委，说两江总督陈弼纳奉旨查办王隆、谭凤池，遣标营围剿时，王隆、谭凤池率六十余悍徒持械拒捕，又有罗教妖众百余人杀出接应，杀害标营千总一人、兵丁十一人，王、谭遁去无踪……</p>

姜念又将罗教介绍了一番，然后道：“王隆非但勾结谭凤池在大运河上劫掠，且又私通邪教，杀害官兵，说其密谋造反都不为过。”</p>

一番话如惊雷炸响，震得满堂鸦雀无声。</p>

王熙凤手中的帕子已绞得不成样子，她素来胆大，此刻也不禁面色惨白，心内不断骂起了王隆。</p>

王夫人更是双手发颤起来。</p>

连贾母都唬得心惊肉跳。</p>

密谋造反——这四个字沉重如山，若王家果真涉及勾连邪教密谋造反，王夫人、王熙凤也多半要受牵连，或许连荣国府都要受牵连。</p>

姜念肃穆道：“圣上今擢我为御前二等侍卫，命我严查王家与罗教勾连实情，若涉荣国府，亦严查之，不得徇私。”</p>

此言一出，又是满堂皆惊。</p>

连躲在碧纱橱后的迎春都被吓得惊呼出声，生怕牵连到自己。</p>

姜念又肃穆道：“王熹、王子胜、王仁皆已被拿下审讯，府上的二太太与二奶奶也该审讯。然圣上念及府上昔日功勋，且二太太、二奶奶已嫁为贾家妇，容府上安排一间静室，由我问话即可。”</p>

不可能轻易将王夫人、王熙凤抓去监牢审讯。</p>

何况王夫人还是姜念的岳母。</p>

堂内骚动起来。</p>

碧纱橱后，探春暗暗扯了扯林黛玉的袖子，二人交换个眼色。</p>

贾宝玉呆立堂内，口中喃喃“这如何是好”。</p>

连素来沉稳的李纨也不禁攥紧了帕子。</p>

王夫人浑身发抖，既是吓的，也是气的，哪里还顾得上在贾母跟前伪装端庄？指着姜念道：“好个孝顺女婿！竟要审问起岳母来了！”</p>

王熙凤也顾不得贾母、贾政在场了，冷笑道：“姜大人好大的官威！我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花样来！”</p>

姜念淡淡道：“请包涵，我只是奉旨办差。”</p>

贾母见势不妙，忙瞪了一眼王夫人，又瞪了一眼王熙凤，沉声道：“都住口！”又对姜念道：“你既是奉旨，咱们府上自当配合。只是，你莫忘了，一个是你岳母，一个是你嫂子。”</p>

姜念拱手道：“老太太放心，只是问几句话罢了。”</p>

贾母当即命人在贾母院安排一间静室，又对王夫人、王熙凤道：“你们且去吧，我在此候着，倒要看看念哥儿如何审讯你们！”</p>

这话说得极重，说完还瞪了一眼姜念，分明是要为二人撑腰。</p>

……</p>

……</p>

已是暮色四合。</p>

贾母院中辟出的静室，窗上映着摇曳的烛光。</p>

王夫人端坐其中，面色铁青，手中念珠捏得咯吱作响。</p>

姜念坐在案前，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灯如豆。</p>

“岳母。”姜念轻叩案几，“王隆勾结谭凤池及罗教之事，你当真不知？”</p>

王夫人冷着脸道：“我深居荣府内宅，如何知晓江宁旁支那王隆的勾当？”</p>

姜念道：“可知你王家还有何人与谭凤池或罗教勾结？”</p>

王夫人摇了摇头，珠钗乱颤，不满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知你去岁与我兄长有仇怨，可你已娶了我女儿为妻，难不成此番竟要不顾元春的情面，要害我王家满门不成？”</p>

及至审讯王熙凤时，王熙凤倒换了副面孔。未等姜念开口，先自红了眼圈：“姜兄弟，咱们好歹是亲戚，何苦这般相逼？”说着竟要上前扯姜念衣袖。姜念侧身避过，正色道：“二嫂子自重。圣命在身，不敢徇私。”</p>

王熙凤碰了个软钉子，登时变了脸色，冷笑道：“好个铁面无私的姜侍卫姜大人！既如此，你要问什么尽管问！”说着往椅上一靠，丹凤眼斜睨着姜念。</p>

“你可曾听王家人提起过罗教？”</p>

“什么罗教缎教的，我一概不知！”王熙凤帕子一甩，“我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管那些乌糟事！”</p>

姜念又问了几句，王熙凤皆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p>

姜念也不恼怒，将供状推到王熙凤面前：“请签字画押。”</p>

王熙凤看也不看，抓起笔胡乱签了，“王熙凤”三字写得鬼画符一样，又掷笔于案，墨汁溅了满纸。</p>

姜念依然不恼怒。</p>

据他推测，王家多半仅是那王隆与谭凤池、罗教勾结，王子腾、王子胜、王熹、王仁这些王家嫡系一房的男丁，多半与谭凤池、罗教无染。</p>

王夫人、王熙凤遭到连累，受到审讯，大丢体面，她们恼羞成怒，姜念也能理解。</p>

但圣旨不可违，姜念须得遵旨行事。</p>

草草审讯了王夫人、王熙凤，姜念便离开荣国府，此时天已将黑。</p>

荣国府内已是炸开了锅。</p>

上至主子，下至小厮小丫鬟，都纷纷热议着。</p>

有人敬畏姜念，也有人抱怨姜念……</p>

当着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的面，贾宝玉忍不住道：“那姜姐夫是个刻薄之人，连我母亲与二嫂子都审讯。”</p>

“姜姐夫是奉旨办差，岂能抗旨的？”探春低声道，又感叹起来，“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今年年方十六，竟就成了御前二等侍卫了，将来还了得？”</p>

那边厢，赵姨娘在房里欢喜不已，拉着儿子贾环嘀咕：“二太太审完，脸都是绿的，那王熙凤也一样，这下子她二人大丢体面，王家也大祸临头，可有好戏看喽！”</p>

姜念离开荣国府后，便前往步军营监牢，准备审讯王熹、王子胜、王仁。</p>

其实他知道，审讯王熹、王子胜、王仁，也只是白费工夫，然他还是要例行公事。</p>

关键是，他即将以钦差的身份下江南，在两江总督陈弼纳的配合下，捉拿谭凤池、王隆，查禁罗教。</p>

届时会再见薛姨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