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啃根藤蔓结道果，疯剪断链现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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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温润、浩瀚、带着抚平万物创伤的古老生命气息，毫无征兆地在战场边缘爆发开来！

是藤蔓主根！

只见缠绕在藤蔓主根那几块灰黑污染区域的灰绿气根（来自歪瓜裂枣），此刻正疯狂地搏动着，将一股股精纯而狂暴的生命本源和腐朽气息强行注入藤蔓！藤蔓主根表面的翠绿光华前所未有的璀璨，艰难地抵抗着腐朽侵蚀，而那几块灰黑的秩序污染区域，在狂暴的外来能量冲击下，边缘正发生着激烈的蠕动！

最惊人的是顶端！那根新生的、病态灰绿的嫩芽，顶端鼓起的畸形小包，此刻正疯狂地吸收着战场上逸散的各种能量——精纯的木灵气、混乱的混沌气流、崩碎的秩序符文、甚至石蛮和混沌母根对撞时溅射出的能量碎屑！

小包如同吹气般急速膨胀！灰绿色的表皮变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内部有无数细小的脉络在疯狂生长、交织！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混沌创生与归墟湮灭双重意韵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就在混沌母根的五色毁灭洪流即将撞上顾星辰古玉漩涡的瞬间——

啪！

一声轻响。

藤蔓顶端那膨胀到极致的灰绿小包，猛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恶念，没有眼睛。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颜色混沌难明的柔和光束，如同初生晨曦刺破永夜，悄无声息地射出！

这道光束，后发先至！

它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甚至没有引起多少能量波动，就那么轻飘飘地、精准无比地，照射在了混沌母根巨手中心那颗浑浊巨眼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由五种毁灭法则构成的、足以湮灭炼虚的混沌洪流，在距离顾星辰古玉漩涡不足三尺的地方，猛地停滞！洪流中疯狂冲突、咆哮的能量，如同被一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力量强行抚平、凝固！不再湮灭，也不再前进。

那颗被光束照射的浑浊巨眼，所有的疯狂、怨毒、暴虐瞬间凝固！巨大的眼球剧烈地颤抖起来，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茫然、困惑，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孺慕？

“混…沌…树…种…？”一个微弱、断续、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传来的意念碎片，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不确定，从那浑浊巨眼的深处艰难地传递出来。

就是这万分之一刹那的停滞！

顾星辰的古玉漩涡，狠狠撞上了那凝固的毁灭洪流！

没有湮灭的爆炸。

只有贪婪到极致的吞噬！

凝固的五色洪流，如同遇上了黑洞的奶油，被古玉漩涡疯狂地撕扯、分解、吞噬！狂暴的毁灭能量被强行转化成精纯的混沌本源，注入残破的古玉核心！

“嗷——！！！”混沌母根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惨嚎！这一次，不再是暴怒，而是带着一种被至亲背叛、被本源吞噬的巨大痛苦和恐惧！它疯狂地想要收回巨手，想要挣脱那道让它陷入茫然停滞的混沌光束！

“老头子我剪的就是你这根烂主脉！”疯癫老农的狂吼如同惊雷炸响！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混沌母根因剧痛和茫然而防御出现巨大空隙的瞬间，鬼魅般出现在巨手与白骨之门连接的最后、也是最粗壮的一根暗金色秩序主根旁！

这把破铁剪，刃口处朦胧的白光前所未有的炽盛！老农整个人的气息也陡然一变，那层疯癫的外壳仿佛瞬间剥落，显露出一丝属于真正古老存在的、斩断宿命的锋芒与寂寥！他浑浊的眼中再无戏谑，只有冰冷的决绝。

“以吾之名——‘断’！”

咔嚓——！！！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脆、都要响亮的断裂声，响彻了整个腐朽空间！仿佛有什么维系了万古的宿命之链，在这一剪之下，彻底崩断！

那根流淌着最浓郁秩序符文、如同暗金脊柱般支撑着混沌巨手与白骨之门连接的最终主根，应声而断！

断口处，没有符文崩散，只有一片绝对的“虚无”！仿佛那根须的存在本身，都被这一剪从法则层面彻底“抹除”了！

“吼——！！！”

混沌母根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不甘、又带着无尽痛苦的咆哮！扒在门框上的巨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亿万根须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蛇群，瞬间瘫软、崩解！掌心中央那颗浑浊的巨眼，在古玉疯狂吞噬和混沌光束照射的双重作用下，如同碎裂的琉璃，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最后深深“看”了藤蔓顶端那裂开的灰绿小包一眼，带着无尽的困惑与不甘，轰然爆碎！

无数蕴含着精纯混沌本源和破碎记忆的流光，如同决堤的星河，从爆碎的巨眼和崩解的巨手中喷涌而出！

“吞！”顾星辰精神大振，疯狂催动古玉！古玉化作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如同饕餮巨口，贪婪地吞噬着这喷涌而出的混沌本源洪流！玉身上的裂痕在精纯本源的滋养下，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一部分散逸的本源流光，则被藤蔓顶端那裂开的灰绿小包和石蛮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掠夺！

小包吸收了这些流光，裂开的缝隙迅速扩大，内部灰绿光芒大盛，一股微弱却真实的、介于幼苗与果实之间的混沌创生意韵散发出来，竟开始缓慢地压制藤蔓主根上的秩序污染！

石蛮畸变的巨大身躯沐浴在本源流光中，体表狰狞的伤口飞速愈合，新生苔藓左臂迅速变得凝实坚韧，暗金晶体右臂的裂痕被灰绿能量强行弥合，内部狂暴的熔岩能量似乎找到了某种宣泄口，气息虽依旧混乱暴虐，却稳固在了化神中期巅峰！他混沌暗金的巨瞳中，灰绿色稍退，磐岳古族的坚韧意志似乎夺回了一丝主导权，茫然地看着四周。

而更多的、蕴含着破碎记忆的流光碎片，则如同失控的流星，散落向整个腐朽空间。

顾星辰的意识，在古玉吞噬本源的同时，也被动地捕捉到了一段最为庞大、最为清晰的记忆碎片洪流！

那是…鸿蒙未判，混沌初开的景象！

无边的混沌气流奔涌咆哮，孕育着无限可能。一株难以形容其伟岸的巨大古树，扎根于混沌核心，枝叶贯穿了无尽时空，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承载着一个初生的世界！树身流淌着混沌创生的光辉——那是混沌母根最初、最本源的模样！并非怪物，而是孕育万灵的混沌祖根！

画面陡转！

冰冷、绝对、排斥一切变数的秩序之光降临！无数由纯粹秩序符文构成的暗金锁链，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缠绕上混沌祖根的躯干，刺入它的本源！要将这混沌的奇迹，强行纳入冰冷的天道运转！

祖根在挣扎，在哀鸣！它的躯干被撕裂，本源被污染！一部分被秩序锁链彻底侵蚀、扭曲，化作了后来封印药库、冰冷无情的“秩序之根”（那些暗金主根）。另一部分则在绝望的反抗中崩解，核心的一点不朽真灵裹挟着部分未被污染的本源，化作一道混沌流光遁走…那流光的形态，赫然与顾星辰丹田内的残破古玉（鸿蒙之钥）一般无二！

最后残存的、主体意识最强烈的核心根须，则被拖入这座白骨之门后，用最严酷的秩序锁链封印、污染、折磨了无尽岁月，最终在痛苦与疯狂中，扭曲成了眼前这只充满怨毒的怪物——混沌母根！而它至死都记得，是那道遁走的“钥匙”（古玉），带走了它最后的希望和…一部分本源！所以它恨！它要夺回！

记忆碎片洪流结束。

顾星辰心神剧震！鸿蒙之钥…竟是这混沌祖根被天道肢解时，遁走的核心真灵和不朽本源所化！是上一个纪元反抗者的遗物！难怪它能对抗秩序！难怪混沌母根如此疯狂！

“原来…如此…”顾星辰喃喃自语，心中豁然开朗。

“嘿嘿…咳咳…”疯癫老农虚弱的声音传来。

顾星辰猛地回神，只见老农拄着那把破铁剪，站在白骨之门前，原本就干瘦的身躯似乎更加佝偻了几分，气息也跌落了一大截，显然刚才那斩断最终主根的“断”字一剪，消耗了他难以想象的本源。

他看着门内依旧翻腾、却失去了狂暴意志、只剩下精纯混沌本源流淌的墨绿漩涡（药库入口），又看了看吞噬了大量本源、光芒温润、裂痕愈合大半的古玉，最后目光落在顾星辰身上，浑浊的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老头子我…守园人‘剪’，守了无数年头…”老农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苍凉，“守的…从来不是什么混沌灵根…守的是这截‘烂根婆’最后一点没被秩序磨灭的根脚…守的是…等着你这把‘钥匙’回来…把它从这无边的痛苦里…彻底‘剪’掉…”

他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锈迹斑斑的破铁剪刃口。

“现在…园子空了…烂根也剪了…”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向腐朽森林那凝固的暗绿天空，仿佛要穿透这秘境，看向某个冰冷的存在，“老头子我…也该回去…找那帮‘拔苗者’…好好算算…这剪了无数年的烂账了！”

话音未落，他干瘦的身躯猛地挺直！一股斩断一切、破开樊笼的凌厉气势冲天而起！他不再看顾星辰，不再看药库，一步迈出，身影便融入了那暗绿色的凝固天空之中，消失不见。只有一句带着无尽沧桑和一丝解脱的余音，在腐朽的空间里缓缓飘散：

“小子…里面的‘肥料’…随你取用…别忘了…给那根老藤…还有那石头疙瘩…多浇点…长得歪…说不定…还能正回来…”

剪？守园人？回去算账？拔苗者？

顾星辰看着老农消失的方向，再联想到他手中那把能剪断秩序法则的破铁剪…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这疯癫老农…恐怕也是上一个纪元的存在！是那株混沌祖根的…园丁？或者…是同样被天道镇压在此的…反抗者同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转向那翻涌着精纯混沌本源的白骨之门，又看了看正在疯狂吸收本源、气息节节攀升的古玉、藤蔓和石蛮…

真正的药库，向他敞开了大门。而鸿蒙之钥的来历，也终于揭开了冰山一角！这被秩序锁链封印了无尽岁月的“肥料”，或许正是他逆天改命路上，最关键的养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