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操场夜灯里的啤酒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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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到前夜的玻璃球冷光
七月的大港夜十点,大港中学操场的夜灯在雾中亮着惨白光线,像枚枚钉进盐碱地的旧灯泡。林阳坐在学校附近的老房子里,指尖碾过玻璃球的裂纹,球心的枫叶干花在台灯下泛着灰红——这是苏芮大二那年四月送的,跨系活动上她把枫叶夹进他的《教育心理学》,说“等秋天变红了,能当火炬的引火柴”。此刻枫叶边缘已褪成褐色,像极了他掌心磨出的茧子。
桌上的搪瓷杯里泡着老姑从津南带来的菊花茶,水面漂着片枫叶形状的茶渍,像谁不小心打翻的红墨水。三伯儿托人送来的报到通知就压在茶杯下,“大港中学教务处”的红章被茶水洇得模糊,像团熄了火的火炬。他想起下午路过传达室时,看见“教师风采”栏里的照片:那些老师都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让他想起苏芮做家教时总爱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习惯。
玻璃球在掌心滚出刺骨的凉。他想起去年暑假在快餐店打工时,苏芮每天傍晚打来电话,而他总在炸薯条的油烟里匆匆挂断:“忙着呢,晚点回你。”后来有天她突然在电话里吼:“林阳你是不是认识别的女生了?三天不回消息!”当时他正被经理训斥,没好气地顶了句:“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此刻想来,那通电话的忙音,像极了玻璃球上第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纹。
(二)出租屋里的酒精灼痕
记忆是从长春某间出租屋的啤酒味开始漫漶的。毕业前三天,赵磊把半瓶高粱酒推到他面前,玻璃瓶壁上的水珠滴在毕业论文致谢页上,晕开“感谢室友”四个字。“林阳你听着,”张野的啤酒瓶底重重磕在木质茶几上,玻璃震出的白印像个残缺的火炬,“明天去附小面试别硬撑,苏芮攒的家教笔记我给你偷出来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往他碗里夹了块冷掉的锅包肉。出租屋的灯泡晃悠着,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四支被风刮歪的火炬。林阳想起大二四月的跨系联谊会,苏芮穿着外语系的蓝色系服站在台上,用英语讲奥运火炬的起源,阳光透过窗户在她发梢镀上金边,让他想起小说里“火炬点燃时的第一簇火苗”。后来他才知道,那天她刚结束乡村小学的家教面试,帆布包里还装着给学生画的火炬卡片。
“苏芮昨天在微信里问你。”王浩突然开口,烟头在烟灰缸里按出滋滋声,“她说去年寄给你的玻璃球邮包,你到现在都没拆。”玻璃球在裤兜里硌着大腿,他想起那个被压在箱底的褐色牛皮纸袋,邮戳日期停在去年八月十五,苏芮清秀的字迹写着:“给忙着发光的林阳,玻璃球是学生们攒的‘小火炬’。”
(三)掌掴声里的倔强刻度
酒精烧到第三杯时,林阳突然笑了,笑声撞在出租屋剥落的墙皮上,碎成一片片回音。“我就是看不惯靠关系!”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吼,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记忆中苏芮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质问、附小面试时老教师摇头的侧影、三伯儿递来报到通知时搓手的模样,突然在眼前叠成重影——每道影子都像根针,扎在他“靠自己”的原则上。
“啪!”左脸挨了第一个巴掌,力道大得让玻璃球从裤兜滚到脚边,卡在地板缝里闪了一下。“为了那点破面子……”他咬着牙,想起苏芮发来的家教照片:她蹲在土操场上,用粉笔画火炬教孩子认字母,身后的砖墙上歪歪扭扭写着“奥运加油”。“啪!”右脸又甩了一巴掌,酒精让痛感迟钝,心口却像被玻璃球的裂纹狠狠划开——“她跟我分享学生的进步,我却嫌她打扰我打工……”
赵磊冲上来拽住他手腕时,他正对着镜子抹眼泪,指缝间渗着酒液和水光。“操!苏芮说她吼你,是因为你总说‘忙’,却不肯说在快餐店被油烫伤了!”啤酒瓶底刮过桌面的声音混着陈默的叹气,“她给你寄玻璃球,是想告诉你‘再忙也别忘了光’,你倒好,扔在箱底当垃圾。”地板上的玻璃球映着灯泡的光,像枚含着泪的眼睛,球心的枫叶裂纹里,隐约能看见去年暑假快餐店的油烟和苏芮发红的眼眶。
(四)啤酒瓶盖里的固执经纬
大港的凌晨一点,操场的探照灯扫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单杠的影子,像火炬手柄的防滑刻痕。林阳摸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四枚啤酒瓶盖——毕业那晚赵磊用钥匙刻的“长师2009”,瓶盖上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极了他和苏芮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铁盒底部躺着苏芮寄来的玻璃球邮包,牛皮纸边角被他捏得发毛,邮戳上的“天津市大港区”字样被磨得模糊。
手机震了震,是赵磊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有陈默和张野的笑闹声。“林阳你听着,”赵磊的大嗓门透过听筒炸响,“我们哥几个翻出了你大二的日记,里面写着‘苏芮讲火炬故事时,眼睛比台灯还亮’——现在人家眼睛不亮了,你丫负责点亮!”语音条后面附了段视频:长春纪念林里,三人举着用啤酒瓶盖串成的火炬,对着镜头喊“把苏芮的玻璃球邮包拆了!”
他想起出租屋里王浩说的“东北人不兴绕弯子”,想起张野把啤酒瓶盖塞进他手里时说的“火炬柄是铁是木不重要,重要的是握得住”。但此刻玻璃球突然从掌心滑落,掉在邮包上,裂纹正好穿过“大港中学”的邮戳——那些他曾视为“善意”的帮助,此刻在玻璃球的折射里,竟像极了啤酒瓶盖上突兀的划痕,每道都在提醒他“靠关系”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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