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机械义肢崩裂的齿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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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斜织成银灰色的幕布。砸在雾隐城钟楼的青铜穹顶上。龙野看见唐三的机械义肢突然迸出火星——那截包裹着应龙鳞片的金属小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蛛网裂痕。

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从义肢关节渗出。像是有人在骨骼深处转动怀表。第三声脆响时，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齿轮崩飞，划破雨幕时拖出金色尾焰，如同某种濒死的火甲虫。

“师傅！”龙野的嘶吼被暴雨劈成两半。他看见唐三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却又瞬间被琥珀色的龙瞳覆盖。那些缠绕在义肢上的应龙鳞片正在剥落，每片鳞甲边缘都燃烧着豆粒大的火焰。

机械义肢的腕关节突然炸开。成串的齿轮如喷泉般涌出。龙野下意识抬手去接，却被齿轮雨的冲击力掀退半步。那些带着温度的金属齿轮在他掌心滚过，留下月牙形的烫痕，像极了苏乐乐曾用糖炒栗子在石板上按出的焦痕。

“这是……应龙的血脉？”白无常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刺啦作响。龙野低头看见唐三的义肢残骸中，一截脊椎状的齿轮柱正在发光，每节齿轮都刻着模糊的甲骨文，雨水落在上面便蒸腾成白雾，显形出“辰”“龙”等字样。

又一块齿轮从肘关节崩出。这次带着半片熔断的肌腱。龙野闻到浓烈的金属锈蚀味，混杂着某种类似檀香的焦香——那是神嗣血脉觉醒时特有的气息。他想起卷一在符文洞穴，烛龙残魂融入身体时，鼻腔里也曾泛起这种味道。

唐三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某种力量在体内奔突。龙野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有青黑色的纹路正在蔓延，如同树根穿透冻土。那些纹路汇聚成漩涡，中心赫然是烛龙契约的光痕，此刻正亮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离卦火纹……”苏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龙野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冲到近前，腕间的青鳞护盾正不受控制地生长，几片菱形鳞片甚至飞到唐三的义肢上，与燃烧的齿轮产生奇异的共鸣。

一声沉闷的爆响从义肢肩窝传来。整只机械臂如同被拆解的怀表，零件如瀑布般坠落。龙野看见其中一枚齿轮上刻着自己的名字——那是三年前唐三亲手为他刻的，说要“把徒弟的名字嵌进时间里”。

齿轮雨突然转向。所有崩裂的零件都朝着图腾柱的方向飞去。龙野这才发现，暴雨中悬浮的天干图腾柱正在共鸣，十二根青铜巨柱上的异兽浮雕依次亮起火光，从饕餮开始，到应龙为止，最后定格在烛龙的图案上。

“逆……逆向转动……”唐三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抬起仅剩的左臂，指向龙野胸口——那里正插着半块怀表齿轮。雨水打在齿轮边缘，折射出母亲临终前的影像碎片：她正把糖炒栗子分成三份，睫毛上挂着与此刻相同的雨珠。

又一枚齿轮击中龙野的额头。这次没有疼痛，反而像钥匙插入锁孔。他看见唐三义肢里的齿轮柱完全崩解，化作金色的粒子流，每颗粒子都带着应龙的咆哮，汇入他胸口的怀表碎片。

“龙战于野……”白无常的声音带着敬畏。龙野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浮现出《易经》卦象的纹路，离卦火纹正在升级，火焰边缘开始出现扭曲的龙形——那是烛龙二阶觉醒的前兆。

暴雨突然停滞。不是时间回溯，而是所有雨滴都悬停在半空。龙野看见唐三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雨水溶解的糖画。那些崩裂的齿轮碎片在他周身组成龙形骨架，每块齿轮都卡进对应的骨节，发出精准的咬合声。

“接住！”唐三的口型在雨幕中定格。他残存的左臂挥出，一道金光冲破雨幕。龙野本能地张开双手，接住一团滚烫的金属——那是义肢核心的齿轮，上面还留着唐三指纹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