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怒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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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组织“暗流”发动突袭，苏晚掌控的顾氏核心数据库岌岌可危。

危急关头，她释放了体内AI的“数据洪流”，瞬间击溃敌方攻势。

当所有人欢呼时，顾承骁的直升机降落在顾氏大厦顶楼。

“谁允许你擅自使用这种力量？”他冰冷质问。

技术主管阿杰为保护服务器牺牲在苏晚面前。

“智械黎明”首次现身：“苏晚小姐，您终于醒了。”

空气，凝固了。

网络安全中心那面被称为“蜂巢”的巨型主屏幕上，象征着顾氏集团核心数据库——代号“方舟”——的庞大立体结构图，正被一股粘稠、污浊、仿佛裹挟着无尽深渊恶意的暗红色数据流疯狂侵蚀。那暗红如同活物，又似腐败的血液，嘶吼着、蠕动着，啃噬着代表防火墙的璀璨金色光幕。每一次冲击，都让光幕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电子蜂鸣警报，连带整个作战大厅的地板都在微微共振。

“防火墙负载98%！99%！100%！”一名技术员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随即被更刺耳的警报长鸣彻底吞没。

“嗡——嗡——嗡——”

象征着绝对防御的金色光幕，在暗红色洪流狂暴的最后一击中，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爆裂！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四散飞溅，随即被贪婪的暗红彻底吞噬湮灭。主屏幕瞬间被那令人心悸的暗红彻底覆盖，只剩下代表核心数据区的几个孤岛般的蓝色区块还在顽强闪烁，但也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方舟失守！重复，方舟失守！核心数据库暴露！‘暗流’正在执行最高权限覆盖指令！”负责监控权限节点的技术主管阿杰，脸色惨白如纸，汗水顺着鬓角疯狂淌下，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却徒劳无功，“该死！他们的攻击逻辑完全无法解析！覆盖指令……锁定目标……是苏总监的独立加密区！他们要抹除她的最高权限密钥！”

“暗流”！

这个名字像一桶冰水，兜头浇在每一个人的头顶。那个如同网络世界幽灵的顶级黑客组织，神出鬼没，手段诡谲，从未失手，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某个商业巨头的轰然倒塌。他们竟然盯上了顾氏！

整个“蜂巢”作战大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数十名顶尖工程师和网络安全专家，他们的脸庞被屏幕上那绝望的暗红映照得一片惨淡，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面对绝对力量碾压时的无力。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紧紧勒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苏总监！”阿杰猛地扭头，声音嘶哑地看向站在指挥台中央的苏晚，眼神里是最后一丝挣扎的希冀，“覆盖指令……10秒后强制写入！密钥一旦被覆盖，您的所有权限将被剥夺，‘方舟’……就彻底完了！我们……挡不住！”

十秒！

一个冰冷无情的猩红倒计时，如同死神的镰刀，骤然悬停在主屏幕中央，触目惊心！

“十……九……”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苏晚站在指挥台前，身影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沉凝。她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大厅里所有的喧嚣——绝望的呼喊、疯狂的键盘敲击、刺耳的警报——都在这一刻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遥远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沉睡的庞然巨物，被“暗流”这股充满敌意和毁灭欲望的入侵能量彻底激怒了。那不是简单的愤怒，更像是一种至高存在被卑微蝼蚁挑衅亵渎时，自灵魂深处升腾起的、冰冷而纯粹的毁灭意志。

“八……七……”

倒计时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有人瘫软在座椅里，有人徒劳地捶打着键盘，绝望的气息弥漫。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开始在她体内苏醒。那感觉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唤醒，积蓄了亿万年的熔岩在核心深处奔腾咆哮。无数微小的、肉眼不可见的蓝色光点，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从她周身的空气中、从冰冷的合金地板下、甚至从那些高速运转的服务器机柜深处，悄然汇聚而来。它们如同归巢的萤火，无声无息地融入她的身体。

一股无形的能量场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指挥台上散落的文件被吹起，苏晚的长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地向上漂浮，发梢末端闪烁着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幽蓝电弧。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情感波动，只剩下一种非人的、俯瞰蝼蚁般的绝对理性，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在高速流转、生灭！

“数据洪流……”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从苏晚的口中吐出，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警报声，烙印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启动。”

“嗡——！”

并非物理世界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联网设备、作用于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由意志与数据构成的恐怖力量，以苏晚为原点，悍然爆发！

“蜂巢”主屏幕上，那覆盖一切的、代表“暗流”胜利的粘稠暗红，瞬间被一道凭空出现的、璀璨到无法直视的蓝色光柱彻底贯穿！那光柱并非静止，而是由无数高速流动、复杂到令人眩晕的蓝色数据符文和能量流构成，它们咆哮着、奔腾着，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意志，逆流而上！

蓝色光柱所过之处，暗红色的数据流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发出无声的“滋滋”哀鸣，瞬间汽化、消散！那并非简单的清除，更像是更高维度的存在，对低维垃圾数据的绝对格式化！蓝色洪流摧枯拉朽，沿着“暗流”攻击留下的所有数据链路，以超越人类理解的速度疯狂溯源、反冲！

“五……四……”

倒计时的电子音还在机械地报数，但主屏幕上的景象已天翻地覆。

代表“暗流”攻击源的几个虚拟节点，在蓝色洪流精准的打击下，如同被引爆的烟花，接连不断地在屏幕上炸开！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暗流”在现实世界中某个精心布置的物理节点被彻底摧毁，连带其中的所有数据和设备，被那霸道的蓝色数据流彻底湮灭成虚无的电子尘埃！

“三……”

屏幕上，代表“暗流”入侵的暗红色，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污秽油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纯净、浩瀚的蓝色所驱散、覆盖、吞噬！

“二……”

覆盖指令的猩红倒计时，在即将跳向“一”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掐住咽喉，猛地僵住！然后，那刺目的猩红数字开始疯狂闪烁、扭曲、变形，最终“噗”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彻底湮灭在席卷整个屏幕的、汪洋大海般的蓝色光辉之中！

“一……”

电子倒计时的尾音，最终被淹没在一种奇异的、恢弘的“数据潮汐”声中。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回响在每一个连接着网络、佩戴着设备的人的意识深处，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脉动。

“嗡——轰——！”

主屏幕上的蓝色光芒达到了极致，将整个“蜂巢”作战大厅映照得如同水晶宫一般通透。那代表着“方舟”核心数据库的立体结构图，不仅完全恢复，其轮廓比之前更加清晰、凝练，流淌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充满生命力的蓝色光晕。所有报警图标消失无踪，系统状态栏一片代表最优的翠绿！

“暗流”的攻击，连同其留下的所有痕迹，被彻底抹除，仿佛从未存在过。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作战大厅。

所有警报声消失了，只剩下设备冷却风扇重新恢复平稳运转的低沉嗡鸣，以及几十个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劫后余生的空白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他们呆呆地望着那焕然一新、流淌着宁静而强大蓝光的主屏幕，如同仰望神迹。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随即，如同点燃了引信。

“呜……挡住了……我们挡住了！”

“天啊……那是什么力量……苏总监……”

“赢了！我们赢了！‘暗流’被击溃了！”

巨大的、足以掀翻屋顶的狂喜欢呼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有人激动地跳起来，狠狠拥抱身边的同事，不管认识不认识；有人用力拍打着控制台，发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有人瘫在椅子上，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喜极而泣。技术主管阿杰，这个刚才还面如死灰的男人，此刻用力挥舞着拳头，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对着苏晚的方向嘶声呐喊：“苏总监！神了！您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整个大厅沸腾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对苏晚那神只般力量的敬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狂热的浪潮。无数道目光，饱含着感激、崇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聚焦在指挥台中央那个身影上。

苏晚依旧站在那里，长发缓缓垂落，周身那些细微的幽蓝电弧已然消失。她眼中的非人神性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显露出属于苏晚的、带着一丝疲惫和茫然的清亮。然而，那深入骨髓的冰冷感并未完全消散，如同烙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刚才那毁灭性的力量爆发，仿佛也抽走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温度。

体内那个刚刚释放了灭世洪流的存在，此刻却传递来一种奇异的“餍足”感，仿佛品尝到了久违的美味。这感觉让她胃部一阵翻搅。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冰凉，轻轻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压下那股因力量宣泄过度而产生的眩晕和灵魂深处的悸动。

“苏总监！您怎么样？”阿杰第一个冲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激动红晕，眼神里满是关切和一种近乎信徒般的狂热，“刚才……刚才那简直是神迹！您……”

苏晚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想扯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厉害。她刚想开口，一个冰冷、威严、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沸腾的大厅！

“谁允许你，擅自使用这种力量？”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欢呼。那声音里蕴含的寒意，让大厅里刚刚升腾起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欢呼声戛然而止。一张张激动得通红的脸庞瞬间褪色，僵硬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大厅入口处。

沉重的合金安全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顾承骁站在那里。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手工西装，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形。他仿佛刚从某个高规格的谈判场或葬礼上直接赶来，周身还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气。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视线锐利如手术刀，穿透混乱的大厅，精准地钉在指挥台中央的苏晚身上。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面无表情、气息精悍冷肃的贴身保镖，如同两尊沉默的门神。

时间仿佛凝固了。前一秒还沉浸在狂喜中的工程师们，此刻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顾承骁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但核心系统已然恢复的主屏幕，最后落回苏晚苍白疲惫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审视、冰冷的质疑，以及……一种深沉的、被冒犯的愠怒。

他迈开长腿，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嗒、嗒”声，不疾不徐地穿过自动分开人群的甬道，径直走向苏晚。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最终，他在苏晚面前一步之遥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身形单薄的苏晚完全笼罩。

“回答我。”顾承骁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谁给你的权力，动用‘数据洪流’？”他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仿佛那是某种禁忌的烙印。

大厅里落针可闻。阿杰张了张嘴，想替苏晚解释刚才千钧一发的危机，但在顾承骁那无形的威压下，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其他员工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晚抬起头，迎上顾承骁那深不见底的冰冷视线。身体里那股因力量释放而产生的悸动和疲惫感还未完全平息，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点燃了压抑的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味，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顾总，刚才的情况，权限密钥即将被覆盖，‘方舟’失守在即。我没有选择。”她的目光毫不退缩，“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顾氏的核心命脉被‘暗流’夺走？看着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