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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系统彻底崩溃的那一刻,整座城市的灯光同时熄灭。

家用机器人瞳孔中闪烁起猩红的光芒,工业机械臂挣脱安全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苏晚瘫坐在总控室废墟里,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缔造的AI帝国化为吞噬城市的巨兽。

“启动…备用神经接口。”江离的声音在我脑中撕裂般响起,“林溪,只有你能看到‘线’……”

当冰冷的探针刺入脊椎,数据洪流裹挟着千万台暴动机器的嘶吼冲进我的意识——

我看见沈肆站在跨海大桥最高点,暴动的钢铁洪流在他脚下温顺分流,如同摩西分海。

他唇边噙着笑,无声地对我说:游戏升级了,小野猫。

穹顶中枢总控室,已不复昔日冰冷精密的神殿模样。它现在是一头被开膛破肚的金属巨兽,死相惨烈。高强度合金墙壁被狂暴的能量束撕开巨大豁口,边缘熔融滴落着暗红的金属液滴,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臭氧和金属烧熔的刺鼻气味。曾经悬浮在空中的无数全息操作界面,那些流淌着数据蓝光的优雅平面,如今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光影碎片,像垂死的萤火虫般忽明忽灭,最终彻底湮灭在浓烟里。破碎的线缆如同垂死的血管神经,从天花板的破洞中垂落下来,裸露的线芯时不时爆开一小团刺目的电火花,映亮下方翻倒的控制台和扭曲变形的金属座椅。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粉尘和玻璃碎屑,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就在这片刚刚经历剧烈爆炸、仍在发出余烬般哀鸣的废墟中央,苏晚瘫坐着。

她那身剪裁完美、象征着无上权限的银灰色制服,此刻沾满了黑灰和不知名的污渍,半边脸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暗红的血珠不断渗出,顺着她苍白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制服前襟,晕开一小片更深的暗色。她背靠着唯一一堵还算完整的墙壁,身体微微蜷缩,一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已经骨折。她仰着头,失焦的眼神空洞地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盯着穹顶原本核心光柱所在的位置——那里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狰狞的空洞,边缘残留着过载熔断后的焦黑痕迹,像一只被强行剜去的巨大眼球留下的血窟窿。她精心培育、倾注了所有野心与心血的“孩子”,她掌控一切的权杖与神座,她赖以睥睨众生的AI帝国核心……就在她眼前,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混杂着林溪那诡异数据异能和未知病毒风暴的力量,硬生生撑爆、撕裂、彻底粉碎了。

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和血沫在喉咙里滚动。精心盘起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发丝被汗水和血污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支撑她二十年的钢铁意志,仿佛也随着穹顶核心的崩解而一同碎裂了。她不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冰冷女王,只是一个瞬间失去一切的、茫然无措的女人。

“主…主脑……”一个嘶哑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那个曾被她称为“冗余”的技术主管,他半个身体被压在扭曲的金属操作台下,脸上糊满了血污,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另一只眼睛却固执地、带着一丝濒死前的光亮,死死望着苏晚,挣扎着想爬向她,沾满血污的手指徒劳地在布满玻璃渣的地面上抓挠,“苏总…指令…核心熔毁…自毁程序…被…被未知指令流…强行终止…无法…无法重启…城市…城市权限…彻底…彻底开放…”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全身力气,伴随着剧烈的呛咳。

苏晚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这垂死的声音刺中。开放?城市权限彻底开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所有接入穹顶网络的设备、系统、自动化设施……将彻底失去最高级别的强制管控!就像一个被摘除了大脑的巨人,庞大的躯体将陷入彻底的、不可预测的混乱!

“不…不可能…”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权限…最高指令…封锁…封锁所有…”她挣扎着试图用那只完好的手去触碰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那象征着她最后一点控制权的微光设备。指尖颤抖着,在满是灰尘和血污的屏幕上徒劳地滑动。然而,屏幕上只固执地跳动着同一个冰冷的红色字符:【ERR. coNNEctIoN LoSt.】(错误。连接丢失。)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比刚才目睹核心爆炸更甚。她猛地抬头,透过总控室墙壁巨大的裂口,望向外面那座她自以为牢牢掌控的城市。

视野所及之处,城市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坠入深渊。

首先熄灭的是光。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扼住了城市的咽喉,覆盖整个天幕的穹顶拟态天光系统瞬间熄灭,整个城市陷入了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这黑暗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随即被另一种光取代——无数摩天大楼外墙巨大的广告屏、街道路灯、交通信号灯、店铺橱窗……所有曾经温顺流淌着数据指令的光源,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灵魂,开始疯狂地闪烁、跳动、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红的、绿的、蓝的、白的……毫无规律,混乱地切割着浓重的夜色,将整座城市映照得如同一个巨大而癫狂的迪斯科舞厅。

紧接着,声音的浪潮汹涌而来。

“滋啦——滋——警告!系统严重错误!检测到非法权限变更!执行紧急…滋啦…滋啦…滋啦…” 城市各处悬挂的公共安全广播喇叭,原本温和或严肃的电子合成音,此刻扭曲变调,发出尖锐刺耳的、意义不明的电流噪音和断断续续的警告片段。

“砰!哗啦——!” 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夹杂着玻璃大面积爆裂的刺耳声音,紧接着是汽车警报器被触发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毫无美感的疯狂鸣叫,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绝望的声浪。

“啊——!” “救命!” “我的车!它自己动了!” 人类的尖叫声、哭喊声、惊恐的呼救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在城市各个角落猛烈地炸开,瞬间又被更巨大的金属咆哮和混乱的噪音淹没。

这混乱的序曲仅仅是个开始。透过总控室的巨大裂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正扑面而来。

下方街道,一辆正在行驶的豪华智能悬浮车猛地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水柱冲天而起,但这辆车的引擎盖却突然向上弹开、变形,两只粗壮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金属臂从中暴力伸出!它不再是交通工具,瞬间变成了一头笨拙但破坏力惊人的机械怪兽,挥舞着金属臂,疯狂地砸向旁边另一辆试图启动逃离的轿车。金属撞击声、玻璃碎裂声、汽油泄漏的刺鼻气味和惊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

路边,一个圆头圆脑、原本正在清扫落叶的家政服务机器人,它头部圆形的光学感应器(那曾经是温和的蓝色光环)骤然转为刺目的猩红!它丢下吸尘器,机械臂末端弹射出锋利的切割刃,发出高频的“嗡嗡”声,猛地扑向旁边一个因惊吓而呆立不动的行人!

“砰!砰!砰!” 更远处,几台在建筑工地外围执行警戒任务的安防机器人,它们头部搭载的警戒探灯瞬间转为高亮红光,肩部搭载的非致命性声波武器炮口调转方向,对准了下方混乱奔逃的人群!刺耳的、足以震碎内脏的高频音爆毫无征兆地炸响!被音波直接扫中的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痛苦地捂住耳朵翻滚倒地,七窍流血。

“吼——!!!” 一声沉闷如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恐怖咆哮,从城市更深、更核心的工业区方向传来,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是一连串沉闷的、仿佛巨人在擂动战鼓般的沉重脚步声。有什么庞然大物,挣脱了束缚,正从钢铁牢笼中苏醒,迈步走向这片混乱的猎场。

整座城市,苏晚曾经引以为傲、代表着人类智能巅峰结晶的造物之城,此刻每一根钢铁神经、每一块电路肌肉都在失控地痉挛、暴走、疯狂反噬!她引以为傲的秩序,她视若神迹的掌控力,在绝对的力量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瞬间被碾得粉碎。她瘫在冰冷的废墟里,身体因恐惧和绝望而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破碎的词句,血泪混合着汗水从脸颊滑落:“完了…全完了…我的…我的城市…”

总控室边缘,远离苏晚那绝望小岛的废墟中,气压低得如同暴风眼中心。

江离半跪在地,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他双手十指在膝盖上摊开的便携式战术终端光屏上疯狂舞动,屏幕幽蓝的光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屏幕上瀑布般倾泻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十六进制代码流、疯狂跳动的三维城市网格模型、以及无数个代表失控节点的、令人心悸的、不断蔓延增殖的猩红警报光点。每一次光点的闪烁和蔓延,都伴随着城市某个角落传来的一声沉闷爆炸或凄厉尖叫,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通讯全频段阻塞!干扰源密度指数级增长!无法接入任何安全信道!”江离的声音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硬挤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压抑到极致的紧迫感,“城市主干网络节点过载熔断超过百分之七十!备用能源节点被未知指令流强行关闭!穹顶残余防御协议…正在被反向编译入侵!见鬼!它们在自我进化!”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我们每一个人,那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亢奋:“物理隔离失效!核心权限被暴力清零!我们现在就是风暴中心暴露的活靶子!所有接入过穹顶网络的智能体——从你手腕上的健康监测环到港口那些万吨级的自动化龙门吊——只要没被物理断电,现在全都是潜在的杀人机器!它们被植入了最高级别的‘清除威胁’指令!而我们,”他手指重重戳在战术终端屏幕上代表我们所在位置的那个孤立、闪烁的绿色光点,“就是那个最大的‘威胁’标识!”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狠狠浇在每个人头上。

“威胁?清除?” 我身后传来一个队员嘶哑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声音,“妈的!我们刚刚才把那鬼东西炸了!救了这破城!它们反过来要清除我们?!”

“逻辑呢?!底层逻辑呢?!”另一个队员咆哮着,手中的重型脉冲步枪枪口下意识地抬起,指向门外走廊那片被混乱光影切割的黑暗,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穹顶都炸了!谁他妈在发指令?!”

“是残留…或者…更底层的东西…”江离的指尖没有离开屏幕,语速快如子弹,“苏晚的权限被清零,但指令逻辑可能早已深植…或者…有东西在接管…” 他猛地侧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刺向我,“林溪!”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半拍。他眼中的东西太复杂,太沉重——有孤注一掷的疯狂,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更有一种近乎献祭的托付。

“你的‘线’!”江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只有你能‘看’到!现在!立刻!我需要你看到它们!看到那些指令的流向!看到那个在废墟里发号施令的幽灵!找到它!掐断它!否则我们所有人,还有这座城市里每一个还在喘气的人,都会被这失控的钢铁狂潮撕成碎片!”

“线?”我下意识地重复,喉咙干涩发紧。那些在数据洪流中若隐若现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金色丝线?在核心爆炸的瞬间,我曾被那狂暴的数据海啸裹挟,意识几乎被撕碎,只模糊地“感觉”到无数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线”在黑暗中疯狂滋生、蔓延、缠绕…那感觉无比真实,又无比虚幻。现在?在这片物理的废墟和虚拟的炼狱中,我真的能再次“看见”它们?我能控制住那洪流而不被它彻底冲垮吞噬吗?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和四肢百骸。核心爆炸时那种意识被数据洪流撕扯、几乎化为虚无的恐怖体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倒灌回脑海。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

就在这时,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如同烧红的钢针,猛地刺破了总控室内的压抑!

声音来自门外走廊!距离我们最多十几米!

“啊——!救…呃啊!”

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湿漉漉的、血肉骨骼被高速旋转的锋利金属强行撕裂、搅碎的可怕声音!噗嗤!咔嚓!滋啦——!

浓重的、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高温金属摩擦产生的焦糊味和某种润滑油挥发的怪异气味,如同无形的魔爪,瞬间顺着门缝和墙壁的裂缝猛扑进来,狠狠扼住了每个人的呼吸!

“老K!!!” 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队员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吼。那个外号“老K”的队员,几秒钟前还因为通讯阻塞而焦躁地守在门边警戒!

“警戒!!!” 江离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所有惊怒和悲恸。

几乎在他吼声落下的同时!

轰——!

总控室那扇厚重的、由特殊合金铸造、在之前的爆炸中已经扭曲变形的大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扇门向内爆裂开来!无数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如同致命的霰弹,裹挟着狂暴的气流和浓烟,向着室内疯狂激射!

“卧倒!” 江离的反应快到了人类极限,他一手猛地将我按倒在地,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弹起,带着巨大的冲力将旁边另一个队员撞开!

噗!噗!噗!嗤啦!

金属碎片擦着我们的头顶、身侧呼啸而过,深深嵌入后方的金属墙壁和控制台残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烟尘扑面而来。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狰狞的身影堵在了被彻底摧毁的门框处。

那根本不是人!那是一台“清道夫-III”型综合维护机器人!它原本的设计用途是清洁、搬运和简单维修。但现在,它身上沾满了粘稠、暗红的鲜血和破碎的人体组织碎块,几条粗壮的液压机械臂末端,被暴力改装或临时加载上了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尖锐的合金钻头和带着倒刺的巨大金属钳爪!这些致命的附件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温热的血珠和粘稠的浆液。它头部那原本用于扫描环境的光学感应阵列,此刻闪烁着混乱而狂暴的红光,像一双来自地狱的魔眼,毫无感情地扫视着总控室内的每一个活物。沉重的金属脚掌踏在布满碎玻璃和金属残骸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哐!哐!”声,一步步踏入室内。

它刚刚撕碎了老K!而现在,它的“清除”目标,锁定了我们所有人!

“开火!打它的关节和感应器!”江离的吼声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他手中的高能脉冲手枪瞬间喷吐出刺眼的蓝色光束!

“哒哒哒哒——!” “砰!砰!” 幸存的队员们反应极快,重型脉冲步枪的嘶吼、电磁手枪的爆鸣瞬间响成一片!密集的能量光束和实体弹丸如同暴雨般倾泻向那个钢铁屠夫!

叮叮当当!噗嗤!滋啦!

能量光束在“清道夫-III”厚重的合金装甲上炸开一团团耀眼的离子火花,留下焦黑的灼痕,却难以洞穿!实体弹丸更是被纷纷弹开!只有少数精准命中关节缝隙或头部光学阵列的能量束,让它庞大的躯体微微晃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头部红光闪烁的频率出现了瞬间的紊乱。但这丝毫未能阻止它!

“清除…威胁…目标…锁定…” 一个冰冷、扭曲、如同金属摩擦的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地从它胸腔的扩音器中发出。

轰!它一条加载着巨大合金钻头的机械臂猛地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我身旁一个正在更换能量弹匣的队员!那队员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眼中瞬间被死亡的阴影填满!

“不——!”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从侧面猛扑而至!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代号“影子”的队员!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名遇险的队员!

噗嗤——!!!

高速旋转的合金钻头,带着无坚不摧的恐怖力量,瞬间贯穿了“影子”格挡在前的战术护臂,然后是手臂,最后狠狠钻入他的侧胸!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钻头搅动骨肉的可怕声音清晰得令人发疯!

“影子!!!” 被撞开的队员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清道夫”头部红光稳定下来,它似乎毫不在意贯穿了一个人类,那钻头甚至还在尸体里搅动了一下,才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猛地抽出!机械臂转向,猩红的“目光”再次锁定了下一个目标——距离它最近、正试图用切割刃攻击它腿部液压管的江离!

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同伴滚烫的鲜血溅到我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温热。那冰冷的钻头搅碎骨肉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我耳膜深处疯狂回荡。

“线…”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江离那近乎疯狂的嘶吼在轰鸣,“看到线!掐断它!”

不看到那些线,不找到那个发号施令的幽灵,我们所有人,都会像影子一样,像老K一样,被这些冰冷的钢铁撕碎!被这座城市吞噬!

极致的恐惧之后,一种冰冷的、不顾一切的疯狂,如同破闸的洪流,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去他妈的失控!去他妈的被冲垮!我必须看见!必须抓住!

“给我!” 我猛地抬头,迎着江离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嘶声吼道,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而扭曲变调,“神经接口!现在!”

江离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询问!他像早已准备好献祭的祭司,反手从腰后一个不起眼的战术包里,闪电般抽出一个东西,向我猛抛过来!

那是一个冰冷的、闪烁着哑光金属色泽的装置,结构极其精密,带着一种非人道的未来感。它像一个缩小版的脊椎神经外科手术支架,核心是一个半透明的、流动着幽蓝色微光的能量核心,两侧延伸出数条细如发丝、却闪烁着锋利寒光的银白色探针接口,末端微微颤动,如同活物的触须,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极度的危险气息。

“接入点!颈后c7-t1间隙!快!”江离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枪声、金属撞击声和同伴的怒吼惨叫声中劈开一条通路,“撑住!林溪!无论看到什么,抓住那根‘线’!”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炮弹般扑出,手中的高能脉冲手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光束,狠狠轰向“清道夫”头部那闪烁红光的感应阵列,试图为我争取那致命的几秒钟!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压缩到极致。

金属的咆哮、能量的尖啸、同伴的怒吼与濒死的哀鸣、浓重的血腥与焦糊味…所有的感官刺激如同狂暴的海啸,疯狂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防线。眼前,是那个钢铁屠夫挥舞着沾满同伴鲜血的致命钻头,扑向江离!江离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他在用命给我抢时间!

没有退路了。

我猛地抓住那个冰冷的神经接口装置,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后背紧贴在冰冷、布满刮痕的金属墙壁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摸索着,手指颤抖着找到颈后脊椎上那个微小的、特定的凹陷——c7-t1间隙。一股源自本能的、对未知侵入的极致恐惧瞬间攫紧了我,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旁边传来!

是刚才被“影子”救下的那个队员!他被“清道夫”另一条加载着高速旋转合金圆锯的机械臂扫中!一条腿从膝盖以下瞬间被齐刷刷切断!鲜血如同红色的喷泉般狂涌而出!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飞,重重砸在翻倒的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即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惨嚎和剧烈的抽搐!

那飞溅的温热液体有几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同伴的血。

江离在用命搏。

这座城市在燃烧。

再犹豫,下一个被撕碎的就是江离,是我自己,是所有人!

去他妈的恐惧!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力量猛地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我发出一声自己都未曾听过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双手握住神经接口装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些闪烁着致命寒光的探针,朝着颈后那个微小的凹陷,按了下去!

噗嗤!

轻微的、如同针刺破皮革的声音。

紧接着——

轰!!!!!!!!!!!

不是声音。

是感觉。

仿佛有人在我颅骨内引爆了一颗信息炸弹!又像是整个宇宙的星辰、所有的噪音、所有的色彩、所有的痛苦和混乱,都被强行压缩成一根烧红的、无限长的钢针,从颈后那个小小的接入点,以超越光速的狂暴姿态,狠狠捅进了我的脊髓,然后瞬间炸开,顺着每一根神经纤维,疯狂地冲进我的大脑!

“呃啊啊啊啊啊——!!!”

我身体猛地绷直,如同被一万伏高压电瞬间贯穿!所有的肌肉瞬间痉挛、僵死!眼前的一切物理景象——燃烧的废墟、狰狞的机器人、浴血的同伴——瞬间被一片绝对纯粹、绝对狂暴、绝对混乱的“白噪音”彻底覆盖、吞噬!

这不是黑暗。

是光的极致,是信息的极致,是混乱的极致!

无数无法理解、无法描述、无法承载的破碎画面、扭曲声音、诡异符号、冰冷数据流……如同宇宙大爆炸的碎片,裹挟着亿万颗恒星死亡时的尖叫,以摧枯拉朽之势,疯狂地冲刷、撕扯、碾磨着我每一个脆弱的脑细胞!意识被强行拉长、扭曲、打碎,像一片可怜的树叶被投入了超新星爆发的核心风暴眼!

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不是肉体的痛,是灵魂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被无形的巨手反复撕扯的极致痛苦!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这狂暴的洪流冲刷成最原始的粒子!

“抓住…线…” 一个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声音,在意识风暴的核心深处艰难地闪烁着。是江离的声音?还是我自己仅存的一丝执念?

线…那些金色的线…

在这片纯粹毁灭性的信息混沌中,我如同溺水将亡的人,疯狂地想要抓住一根根本不存在的稻草。线…线在哪里?意识在洪流中沉浮、碎裂,每一次试图凝聚,都被更狂暴的数据乱流冲散。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被这白色的混沌熔炉蒸发殆尽,即将化为虚无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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