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城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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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熵被处刑者拖入蜂巢实验室,成为“病毒”的熔炉。
温时绯拖着阿杰在垃圾场亡命,绿光追踪器如同跗骨之蛆。
零号抱着清漪坠入下城边缘,银眸的冰冷意志如同悬顶之剑。
“老枪”的猎犬撕开黑暗,枪口却对准了温时绯:“女人,你带来了毁灭的风暴!”
冰冷。
刺骨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混杂着消毒水、血腥和高压电流灼烧金属的刺鼻气味,是陆沉熵混沌意识中唯一能感知到的“存在”。
剧痛。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毫无怜悯地穿刺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神经末梢,尤其是左肩断口处。那里仿佛连接着通往地狱的熔炉,正有滚烫的岩浆混合着冰冷的毒液,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血管,侵蚀他的骨骼,焚烧他的灵魂。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引爆了一颗微型炸弹,将更剧烈的痛苦泵向四肢百骸。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中沉浮、撕裂。无数破碎而扭曲的画面如同毒蛇,噬咬着他仅存的理智:
——冰冷的金属拘束带勒进皮肉…幽蓝色的电弧在皮肤上跳跃…非人的惨嚎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暗紫色的、如同活体般蠕动的粘稠物质,疯狂地钻入秘银左臂的裂痕,带着冰冷的饥饿感,贪婪地啃噬着金属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
——海森博士那张癫狂扭曲的脸在强化玻璃外晃动,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病态的兴奋:“燃烧吧!痛苦吧!让‘蠕虫’的意志和‘遗产’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孕育!诞生吧!我的‘病毒’!”
——“方舟…引擎…新纪元…” 文森特·K温和却冻结灵魂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呃…啊…” 微弱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呻吟,从陆沉熵干裂起泡的嘴唇中挤出。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仅存的右眼。
视线模糊、摇晃,如同隔着一层布满裂纹、被血污浸染的毛玻璃。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身体呈十字形展开。手腕、脚踝、腰部甚至脖颈,都被厚重的合金拘束环死死锁住,冰冷的金属深深嵌入皮肉。秘银左臂被单独架起,暴露在惨白的无影灯光下。手臂上那些裂痕变得更加深邃恐怖,暗紫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血管,在银白色的金属基底上疯狂蠕动、蔓延,散发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辐射光芒。无数细如发丝的神经探针和输液导管,如同寄生的藤蔓,深深刺入手臂的裂痕深处和他的身体各处,连接着周围闪烁着冰冷光芒的复杂仪器。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为奢望。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深入灵魂的痛苦,是无比真实的。他能感觉到,秘银左臂深处,那股冰冷、混乱、充满了无尽毁灭欲望的意志,在“葬地蠕虫”原生质狂暴因子的催化下,正变得越来越活跃,越来越…饥渴。它像一个被强行唤醒的、充满恶意的寄生体,正贪婪地吸收着他的痛苦和生命力,茁壮成长。
“目标意识…部分恢复…神经链接强度…提升至85%…‘蠕虫’原生质融合率…32%…‘遗产’活性波动…加剧…”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毫无感情的播报。
陆沉熵艰难地转动眼珠,视野边缘,是海森博士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控制台前,双手如同抽风般在虚拟界面上飞舞,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和秘银左臂的实时扫描图,口中发出压抑不住的“嗬嗬”笑声。
“对!就是这样!保持清醒!陆沉熵!感受这份痛苦!感受这份力量在你体内孕育的悸动!” 海森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施虐般的快感,“你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熔炉!用你的绝望和痛苦,为‘病毒’的诞生献上祭品吧!很快…很快你就能感受到…那撕裂一切旧秩序的…伟大力量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陆沉熵。他闭上眼,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清漪…阿杰…时绯…你们…在哪里?逃出去了吗?他宁愿自己此刻就彻底死去,也不愿成为财阀手中这孕育怪物的熔炉!更不愿…变成那种失去自我、只剩下毁灭欲望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烈、更加冰冷的意志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入他混乱的意识深处!并非来自外界仪器,而是源自…秘银左臂深处那正在苏醒的“东西”!
“呃——!!!” 陆沉熵的身体猛地向上反弓!被拘束环死死勒住的脖颈青筋暴凸,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比肉体痛苦更甚的,是灵魂被强行撕裂、被某种冰冷意志粗暴窥探和试图掌控的恐怖感觉!
熔炉中的薪柴,正在被点燃,发出最后的、无声的哀嚎。而炉火,正变得越来越妖异炽烈。
恶臭。
腐烂到极致的有机物混合着锈蚀金属、刺鼻化学物质和无处不在的辐射尘埃的味道,如同粘稠的毒胶,死死糊在温时绯的口鼻和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刀片,牵扯着肋下和双臂撕裂般的剧痛,也提醒着她这地狱般的现实。
沉重。
阿杰的身体像一块浸透了鲜血的冰冷铁块,死死压在她半边肩膀上。每一次踉跄的挪步,都榨取着她早已枯竭的体力,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阿杰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之火,正在这污秽的绝望之地,一点一点地熄灭。他胸口的凹陷处,被温时绯用撕下的、早已被血浸透的破烂布条紧紧缠绕着,但暗红色的液体依旧在缓慢地、固执地向外渗出,在污秽的地面上留下断断续续的、刺目的痕迹。
恐惧。
如同跗骨之蛆,冰冷地缠绕着她的脊椎,让她头皮阵阵发麻。不仅仅是对身后可能随时追来的财阀部队——尤其是那些如同死神般的处刑者——更深、更尖锐的恐惧,来自于陆沉熵胸前那点微弱的绿光!它如同一个诅咒,一个甩不掉的死亡标记!在“织网人”叛变、整个反抗网络可能早已被渗透成筛子的此刻,这稳定的信号,就是为追猎者点亮的最醒目的灯塔!温时绯甚至能幻听到高空中离子引擎的嗡鸣,幻看到猩红的独眼在层层叠叠的垃圾山阴影后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拖着阿杰,如同拖着沉重的十字架,在堆积如山、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垃圾迷宫中亡命奔逃。脚下的地面在持续不断的地底轰鸣中颤抖,腐烂的垃圾山不时塌方,露出下面锈蚀如怪兽獠牙的金属框架。视线因为脱水和疲惫而阵阵发黑,汗水混合着血污和灰尘,在她脸上冲刷出泥泞的沟壑,模糊了视线。
“阿杰…撑住…老枪…就快到了…” 温时绯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开口都带着血腥味。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阿杰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是安慰,还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自我催眠。“向西…更深处的垃圾场…” 这是密文中唯一的生路,也是支撑她没有立刻倒下的唯一信念。
她机械地迈着步子,绕过一座散发着刺鼻氨水味的巨大废弃化工桶山。前方,垃圾的堆积似乎稀疏了一些,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地面布满了锈蚀的金属板和各种巨大机械的残骸,如同一片钢铁的坟场。惨淡的、不知从堡垒哪个裂缝透下的微光,在这里显得稍微明亮了一点,但也将这片区域的荒凉和死寂映照得更加清晰。
就在温时绯拖着阿杰,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这片“坟场”边缘时——
嗖!
一道极其轻微、却带着高速破空声的锐响,毫无征兆地从侧前方一堆扭曲的管道残骸后袭来!
温时绯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长期游走于生死边缘养成的本能让她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规避动作!她猛地将阿杰向旁边一堆相对厚实的金属废料后一推,自己则借力向反方向扑倒!
咄!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木(或者说入腐朽金属)声响起!
一支尾部带着灰色羽毛、通体黝黑、闪烁着哑光的金属弩箭,深深钉入了温时绯前一秒站立位置后方的、一块半腐烂的木质货箱残骸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袭击!不是财阀的制式武器!
温时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惊骇甚至暂时压倒了疲惫和恐惧。她狼狈地翻滚起身,背靠着一块锈蚀的钢板,迅速将霰弹枪架在身前,枪口警惕地指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心脏狂跳不止。是谁?下城的拾荒者?还是…“织网人”叛变后,财阀收买的其它势力?
垃圾场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崩塌轰鸣和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谁?!出来!” 温时绯嘶声喝道,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强行压下的恐惧。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阴影本身中剥离出来,缓缓从那堆扭曲的管道残骸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的厚重帆布外套,袖口和裤腿都用粗糙的皮绳扎紧。脸上覆盖着一个用废弃金属零件和皮革粗糙拼接而成的、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呼吸面罩,面罩边缘沾着深色的污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交叉背负着的两把武器:一把是枪管粗短、闪烁着危险蓝光的自制霰弹枪;另一把,则是一把造型狰狞、弓臂上缠绕着生物筋腱和金属丝、散发着冰冷煞气的重型弩!他裸露在外的、肌肉虬结的手臂上,布满了陈旧的疤痕和新鲜的擦伤,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他的眼神,透过呼吸面罩的眼孔投射出来,冰冷、锐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一丝深沉的厌恶。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在温时绯和她身后昏迷的阿杰身上刮过,最后死死钉在温时绯脸上。
“女人。” 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浓重的下城口音,“你带来了什么?”
温时绯握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我们…在逃命!被财阀的清道夫追杀!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一条生路!”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但其中的疲惫和绝望却无法完全掩饰。
“生路?” 男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抬手指了指温时绯身后,那堆阿杰藏身的金属废料,“带着一个快死的累赘?还有…”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过温时绯身上残留的战斗痕迹,尤其是她肋下那片被能量武器擦过、焦黑破损的衣物,“…一身财阀狗咬出来的伤?你的‘生路’,就是把追兵和死亡引到我们这里来?”
他最后几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温时绯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对方说得没错。她们现在就是灾星,是移动的灾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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