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财阀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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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深红的电子复眼瞬间锁定了三面袭来的致命攻击！他的核心处理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计算着闪避路径，但结论是——无解！重伤的身体和需要保护的陆清漪，限制了他所有的机动空间！硬抗脉冲光束，必死无疑！闪避，陆清漪会瞬间被激光汽化！

千分之一秒的决断！

零号那条格挡着第一个清道夫的机械臂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对方连人带枪狠狠撞向侧面射来的激光束！同时，他整个身体以一种完全放弃防御的姿态，如同炮弹般向后猛撞！目标——被他护在身后管道凹陷处的陆清漪！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硬抗那道致命的脉冲光束，并为陆清漪争取那微不足道的一线生机！

噗嗤！轰！

被撞飞的清道夫身体被侧面射来的激光束瞬间洞穿！而零号的后背，也在这瞬间，完全暴露在那道毁灭性的脉冲光束之下！

深红的电子复眼中，倒映着那扑面而来的、刺目的蓝白死亡之光！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瞬间！

异变陡生！

零号身后，那个一直昏迷蜷缩在管道凹陷处的陆清漪，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她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但这一次，她的眼眸深处，不再是空洞的紫芒，也不是痛苦的混乱，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冰冷的银白色！与陆沉熵之前眼中燃烧的火焰，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内敛，更加…非人！

后颈芯片接口处，那点微弱得几乎熄灭的暗紫色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一闪！随即，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无形波动，以陆清漪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并非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指令！一种强制性的、作用于最底层机械逻辑的…干扰！

嗡！

那道即将吞噬零号后背的、致命的脉冲光束，在距离目标不到半米的地方，极其突兀地…熄灭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了能量源！

不仅这道光束！另外两道射向零号侧肋和后颈的激光束，也在射出的瞬间，轨迹发生了极其微小的、却足以致命的偏移！一道擦着零号的机械臂飞过，另一道则射入了管道顶部的黑暗！

“指令…干扰？！” 手持脉冲武器的清道夫头盔下，发出难以置信的电子杂音！他的武器系统竟然在关键时刻宕机了零点几秒！

这零点几秒，对于零号这样的存在，就是生与死的天堑！

零号深红的电子复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锐利的精芒！他没有任何犹豫，借着后撞的势头，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旋转！那条覆盖着黑色装甲、刚刚硬抗了激光灼烧的机械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和全身的力量，如同战斧般狠狠扫向因武器失灵而出现瞬间迟滞的脉冲枪清道夫！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混合着骨骼碎裂的闷响！

那名清道夫持枪的手臂连同小半边胸腔，被这蕴含了零号全部力量与愤怒的一腿，硬生生扫得变形、塌陷！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玩偶，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管道壁上，软软滑落，电子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零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踢飞脉冲枪手的同时，他手腕处的蜂窝发射器喷吐出数枚高速破片弹！目标——另外两名因激光偏移而失去最佳攻击角度的清道夫！

噗噗噗！

破片弹在狭窄的管道内爆开！致命的金属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两名清道夫虽然反应极快地进行规避，但还是被数枚破片击中非致命部位，动作瞬间迟滞！

零号如同附骨之疽，瞬间贴近！臂刃闪烁着死亡的寒光，如同黑色闪电般划过！

嗤！嗤！

两颗覆盖着黑色头盔的头颅冲天而起！暗红色的仿生血液混合着机油喷溅在冰冷的管道壁上！

战斗结束。快得如同电光石火。

管道内只剩下零号沉重的喘息声、仿生血液滴落的“滴答”声，以及…陆清漪再次陷入昏迷后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零号缓缓转过身，深红的电子复眼死死锁定着蜷缩在管道凹陷处、再次失去意识的陆清漪。她那苍白的脸上，刚才一闪而逝的冰冷银芒早已消失，只剩下昏迷的脆弱。但零号的核心处理器，却疯狂回放着那零点几秒的异常——那股强制干扰脉冲武器的无形波动…那双冰冷非人的银白色眼眸…

这绝不是“意识锚定剂”的效果！更不是财阀芯片的指令！

“‘钥匙’…未知…变量…”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无法解析的困惑。

突然！

呜——呜——呜——！！！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警报声，不再是来自堡垒内部，而是仿佛从整个地壳深处发出！穿透了层层钢铁和岩石，在废弃管道内疯狂回荡！

紧接着！

轰隆隆隆——！！！！

天崩地裂！！！

整个管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疯狂地扭曲、摇晃、撕裂！坚硬的合金管壁发出令人绝望的呻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巨大的混凝土碎块如同暴雨般从头顶砸落！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开裂！炽热的蒸汽混合着暗紫色的、散发着强烈辐射和恶臭的粘稠液体，从管道破裂处如同高压水枪般狂喷而出！

“葬地蠕虫”…彻底苏醒了！它的愤怒，撕裂了大地！

蜂巢核心区，环形光桌。

巨大的全息投影剧烈地扭曲、闪烁着，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大部分监控画面已经变成一片雪花或刺眼的红色“信号丢失”。

唯有中心位置，代表着陆清漪状态的芯片模型和生理参数监控还在顽强地显示着，但也布满了刺眼的红色警告条纹，数据疯狂跳动，濒临崩溃！

“‘墓碑’协议启动！b-7区…结构应力…突破临界！崩塌…不可逆！” “工程师”的投影带着强烈的电子杂音，他的电子眼数据流狂乱刷新，“能量泄露…污染指数…飙升！c区屏障…承受极限！需要…更多能源！”

“能源？！哪里还有能源？！” “金雀花”夫人美艳的投影扭曲着，声音尖利，“核心能源池已经过载！‘方舟’主引擎预热不能中断！你想让整个计划陪葬吗？！”

“样本状态！海森！你的‘锚定剂’呢？！” “铁壁”将军的投影对着海森博士怒吼，他脸上的电子疤痕红光刺眼。

海森博士的投影双手死死抓着虚拟操作台边缘，冰蓝色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他盯着中心陆清漪那濒临崩溃的模型，如同赌徒输光了最后筹码：“干扰…未知干扰！锚定剂效力被…强行中和！精神污染…指数爆表！核心意识…崩溃率…百分之九十九！废了…她废了！我们的钥匙…碎了！”

“废物！” “铁壁”将军的怒骂如同惊雷。

就在这混乱绝望的时刻。

嗡——！！！

环形光桌中心，代表“织网人”的投影，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片刺眼的、如同太阳耀斑般的纯白色数据乱流！无数疯狂的、无法理解的代码和全息图像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光桌！将其他六位议员的投影冲击得剧烈闪烁、扭曲变形！

“警告！核心数据流遭受未知源…高维…侵蚀…逻辑…崩坏…啊啊啊——！！！”

“织网人”那沙哑的电子音被彻底扭曲，变成了一种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尖啸！他的投影在纯白的数据风暴中疯狂地抽搐、变形，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塑料！覆盖全身的灰色迷雾被彻底撕碎，隐约露出下面一张…由无数跳动的二进制代码和扭曲光影构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脸”！

这恐怖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

滋啦——！！！

一声刺耳的电子噪音！

“织网人”的投影连同那恐怖的纯白数据风暴，如同被掐断电源的灯泡，瞬间彻底熄灭、消失！只留下光桌中心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环形会议室。星辰穹顶的模拟光芒依旧冰冷，映照着其余六位议员那凝固在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中的投影。

“‘幽影’…”“铁壁”将军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目标…确认清除。” “幽影”笼罩在灰色迷雾中的投影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平时更加冰冷彻骨，“信息污染源…已净化。” 他的话语证实了所有人的猜测——文森特议长对“织网人”的清洗，以这种超出所有人理解的方式，完成了！

“为了…方舟。” 文森特·K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光桌中心那片吞噬了“织网人”的黑暗，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漠然。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刚才被抹去的不是一个最高议员，而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工程师，调用‘方舟’核心引擎预热储备能源百分之五，加固c区屏障。允许b区及相邻废弃区…永久性崩塌。启动最终‘墓碑’协议，记录…一切。”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金雀花，启动‘诺亚’预案（project Noah），转移所有核心资产及关键实验体至‘方舟’预备区。堡垒…进入最终防御状态。”

“‘铁壁’，清道夫部队损失，由你直属的‘处刑者’（Executioner）小队补上。72小时…最后时限。”

“海森博士…” 文森特·K的目光最后落在失魂落魄的海森博士身上，“‘零号样本’…尚未确认彻底损毁。启动…‘备用钥匙’检索程序。另外，b区崩塌释放的污染源和‘葬地蠕虫’的活性组织…是珍贵的研究样本。想办法…回收。”

海森博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扭曲的狂热：“是！议长！我立刻…”

他的话被光桌中心骤然亮起的、唯一还在闪烁的画面打断！

那是来自堡垒最底层、垃圾填埋场边缘某个高权限隐蔽监控节点传回的、布满雪花点的模糊画面！

画面中：一座由腐烂垃圾堆积的小山旁，温时绯满脸泪痕和血污，正试图堵住阿杰胸口恐怖的伤口。

陆沉熵单膝跪地，秘银左臂撑着地面，低垂着头颅，剧烈喘息，手臂上残留着微弱的银白色光芒。

在陆沉熵胸前衣襟的污秽中，一点微弱的、却恒定闪烁的绿色光点，被监控画面敏锐地捕捉、放大、高亮标记——蜂巢追踪信标！

文森特·K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画面中虚弱不堪的陆沉熵，以及他秘银左臂上那残留的、不同寻常的银白色光芒。他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了一丝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原来…‘遗产’的共鸣…不止一处…” 他低语般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中回荡，带着一种发现意外猎物的玩味。

“锁定坐标。‘处刑者’小队…优先目标变更。”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目光扫过“铁壁”将军，“带回陆沉熵。我要活的。他手臂里苏醒的东西…比一把碎掉的‘钥匙’…更有价值。”

冰冷的命令下达，如同死神敲响了丧钟。

堡垒在“葬地蠕虫”苏醒的崩塌中哀嚎，财阀的阴影在权力洗牌的混乱中张开了最后的獠牙。而垃圾场中那点微弱的绿光，如同黑暗中最后的烛火，吸引着毁灭的风暴，急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