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命运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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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五年，冬日的阴霾笼罩着广袤的大地，捻太联军在凛冽的寒风中艰难跋涉。几天前，赖文鸿与任柱精心策划了一场夜袭，目标直指清军的粮草重地。然而，这场行动却以惨败告终，捻太联军损失惨重，精锐折损，士气低落。清军仿佛提前洞悉了一切，早有严密防备，这让赖文鸿不禁怀疑内部可能潜藏着叛徒，信任的裂痕悄然在部队内部蔓延。

夜幕如沉重的帷幕降下，捻太联军在一处荒僻山谷仓促扎营。营火在风中瑟瑟发抖，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此次夜袭的失败，怀疑与猜忌在人群里悄然滋生。赖文鸿与任柱在军帐中再次开会，讨论如何应对这场信任危机。他们深知，稳定军心刻不容缓，可又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揪出叛徒。

“只能先加强内部监督，同时加快行军速度，尽快找到能落脚的地方。” 赖文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与沧桑。

任柱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道道血痕：“这该死的叛徒，要是被我逮到，绝不轻饶！” 他咬牙切齿，仿佛要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句话里。

“大统领，眼下追兵紧逼，我等需早作决断” 黄旗旗主龚德树走近他们的篝火，他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焦虑与急切，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赖文鸿沉默不语，他知道龚旗主的想法，无非是旧事重提，要入川发展。目光如炬，穿透黑暗，落在远方连绵的山脉上。那是通向四川的方向，四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能在那里扎根，或许捻太联军还能东山再起。但他心中还牵挂着另一路前往延安的萧有和，那里才有着捻太联军的希望，有他们苦心经营的根基与未来。

“龚旗主，入川之路谈何容易？且不说清军在川陕边境的防线固若金汤，单是那崇山峻岭、大江大河，就够咱们受的。”赖文鸿伸手拍了拍龚德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沉重，虽然萧军师告诉他千万不能入川，但形势比人强。

此时，他觉得每说一句话都需耗尽全身力气。

龚德树却义愤填膺，脸涨得通红，声音提高了几分：“如今这局势，不去冒险还能怎样？坐以待毙吗？再不搏一搏，咱们捻军就彻底完了！” 他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仿佛要在这黑暗中燃起一把火。篝火旁的其他人都相互对视，沉默不语。

赖文鸿望着远方被夜色吞噬的山脉，心中思潮起伏如波涛汹涌。思虑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这样吧，任柱兄弟，你带一部分人马，随龚旗主先去四川探探路。我则带着其余人按照原计划与萧有和部会合。万一我们在途中被清军截断，也好有个分叉应对之策。”

任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毅取代，这本就是他们与太平军会合前的计划，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夜幕下，营火映照着众人的脸庞，光影交错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格外凝重。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营地外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任柱与赖文鸿匆匆告别，带着愿意入川的旗主们踏上征程。任柱骑在马上，看着身边的旗主们，五旗中自己的白旗、龚德树的黄旗还有陈大喜的蓝旗是入川的主力。而朱洛红的黑旗选择了随赖文鸿继续北上。

任柱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许昌分兵到枣阳之会，桩桩件件都让他唏嘘不已。然而更让他头痛的是，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清军的追踪却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他想那个叛徒似乎在自己这里。

“大趟头，前面就是大巴山了，这山路崎岖，怕是难走得很呐。” 部下忐忑地来报，声音里满是担忧。脱离了太平军后，原来的捻军兄弟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

任柱望向那巍峨的大巴山，云雾在山间翻涌，宛如巨兽匍匐。他没有纠正部下的称呼，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去，看着这一团白雾在空中消失：“再难也得走！弟兄们，跟我上！”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透着无畏与决绝。

队伍在狭窄的山间小道上缓缓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片宁静。斥候飞速赶来，惊慌失措：“不好了，前面有清军的关卡！”

龚德树面色一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这可怎么办？”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