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元帅，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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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p>

面对这雷霆之怒，穆清影却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她迎着女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道：</p>

“为陛下扫清任何一丝潜在的威胁，是臣的职责，无分大小，无分内外。”</p>

“臣，不敢假手于人。”</p>

回答得天衣无缝。</p>

忠诚的无可指摘。</p>

可正是这种无可指摘的忠诚，让凌傲雪感到了一阵陌生的疏离，一种让她心慌的失控感。</p>

她知道穆清影没有撒谎，斩除威胁确是她的职责。</p>

拒绝？</p>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p>

拒绝一位“为陛下安危”不辞辛劳的镇国元帅？明天朝堂之上，言官的唾沫就能淹没紫宸殿。</p>

最终，凌傲雪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块令牌。</p>

她看也未看，手腕一抖，令牌化作一道金光，径直射向穆清影。</p>

穆清影探手，稳稳接住。</p>

令牌入手，带着一丝属于帝王的体温，却让她觉得有些烫手。</p>

“准了。”</p>

凌傲雪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p>

“谢陛下隆恩。”</p>

穆清影收起令牌，再次行礼，而后转身，甲胄铿锵，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p>

看着那道孤直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凌傲告雪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靠去，陷入了龙椅的柔软之中。</p>

她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甲深深嵌入了坚硬的木料里。</p>

有什么东西，碎了。</p>

不。</p>

是早就碎了。</p>

……</p>

穆清影并未直接前往皇家书库。</p>

她回到帅府，穿过前堂，径直走向后院一处无人问津的花圃。</p>

一名亲兵正在修剪花枝，见她走来，连忙行礼。</p>

穆清影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花圃，下达了一个古怪的命令。</p>

“那个新来的，给紫藤萝浇水的杂役，让他过来见我。”</p>

亲兵一愣，元帅何曾关心过一个杂役？但军令如山，他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p>

很快。</p>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身材中等，面容普通得像一块石子的年轻人，被带到了穆清影面前。</p>

他身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气息平凡，修为更是付之阙如，是那种扔进人堆里，第二眼就绝对认不出来的存在。</p>

穆清影挥退了亲兵。</p>

庭院里，只剩下她和这个名叫“阿尘”的杂役。</p>

月光下，紫藤花开得正盛，一串串垂下，如紫色的瀑布。</p>

下一刻。</p>

这位执掌大夏百万兵马，杀伐果断的镇国元帅，对着眼前的年轻人，收敛全身气势，躬身，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下属之礼。</p>

姿态恭敬，发自肺腑。</p>

“先生。”</p>

化名为“阿尘”的凤渊，负手而立，坦然地受了她这一礼。</p>

他仿佛与这方庭院的草木融为一体，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深邃得如同一口古井，即便穆清影已入圣境，也无法看透他分毫。</p>

穆清影直起身，声音压得极低。</p>

“先生，书库之内，常年有皇室老祖的神念盘踞，恐有凶险。”</p>

她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试探。</p>

想看看这位深不可测的先生，对皇宫的了解，究竟到了何种地步。</p>

凤渊的目光从紫藤花上移开，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p>

他只是点了点头。</p>

一个点头。</p>

这一个动作，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让穆清影瞬间心安。</p>

她不再多言，从怀中又取出一枚腰牌，这枚腰牌代表着元帅亲随的身份。</p>

“先生，请。”</p>

凤渊接过腰牌，随意地挂在腰间。</p>

就这样。</p>

片刻之后，皇宫之内，出现了奇异的一幕。</p>

大夏军方第一人，威震四海的镇国元帅穆清影，亲自引领着一名气息平凡的“杂役亲随”，穿过层层宫阙，在无数禁军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走向那座被列为禁地之首的——</p>

皇家书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