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兄妹局，纸尿裤得了MVP（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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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局，纸尿裤得了MVP（求月票）

兄妹局，纸尿裤得了MVP（求月票）</p>

客厅内唯一的那盏吊灯正熄灭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p>

紧接着，顾绮野的声音在黑暗中缓慢地响起：</p>

“我是……蓝弧。”</p>

苏子麦一愣。</p>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抹深蓝色的电光骤然升起，苏子麦和顾绮野的面孔在同一时间被跳荡的电光照亮。</p>

她怔在原地，半天没有抬起头，似乎沉浸在顾绮野短短四个字的话语中。</p>

他的语气平静又温和，就像道出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这句话落入苏子麦耳中却是令她如遭雷击。</p>

就好像拂晓时分，天幕上洒下的第一抹日光照亮灰蒙蒙的海面，刺入死寂无光的深海。</p>

苏子麦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又像是失去信号的机器人，半天没有响应过来。</p>

半晌过后，她才缓缓地从额发下抬眼，看向顾绮野。</p>

他正低垂着头，凝望着右手五指，跳荡在指尖之上的电弧汇聚成了一个电球。</p>

顾绮野脸上没什么表情，清亮的双眼中映出深蓝色的电弧。</p>

苏子麦看了看他，垂眼又抬眼，最后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再也没移开过。</p>

好久好久之后，她忽然皱了皱鼻子，眼底缓缓地沁出泪水。</p>

原来是这样啊……</p>

哥哥以前那么晚回来，是因为每天都在外面打击罪犯么？</p>

我居然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情……那他每天照顾我们，给我们做饭，帮我们辅导功课，晚上还要出去做那么多危险的事么？</p>

这家伙，难道是铁做的吗？</p>

为什么他就连一声都没有抱怨过呢……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事却可以一声不吭呢？如果是我肯定天天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很伟大吧？</p>

但就是因为他这么傻，所以才是我的哥哥啊。</p>

我太自以为是了，明明才成为驱魔人不到半年，就以为自己很厉害，还以为自己在为这个家庭努力地调查妈妈的真相，暗地里付出了那么多，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p>

但明明哥哥做的要比我多得多，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p>

他那么努力，一定也是因为想要查清楚妈妈的事情。</p>

想到这儿，苏子麦忽然回想起自己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她半夜突然想要上厕所，于是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忽然看见浴室的灯亮着。</p>

她眨了眨眼睛，看见玻璃门上反射出顾绮野的身影。</p>

那时的顾绮野才十六岁，身体刚开始发育不久，只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他裸露着上半身，双手撑在洗脸池上，低垂着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p>

镜面上映出他清瘦的身体，胸前和肩膀上满是血口。</p>

看见那些狰狞的伤口，苏子麦呆怔了很久，旋即“哐当”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近浴室。</p>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玻璃门上的影子，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担忧，沙哑地问：</p>

“哥……你怎么了？”</p>

听见苏子麦的声音之后，正闭目歇息的顾绮野忽然一愣，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惊慌。他睁开眼，扭过头来看向呆站在门外的苏子麦，然后连忙穿上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p>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她问。</p>

他轻声说：“我刚才睡不着，想去楼下的超市买点喝的，结果在路上不小心被电瓶车撞到了……摔了一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p>

“你别骗我……”苏子麦顿了顿，“我没你想的那么好骗。”</p>

“我骗你做什么？”顾绮野说着，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好啦，你先去睡觉行么？别把文裕吵醒了。”</p>

“那你答应我……”苏子麦声音沙哑，嗫嚅着说，“你以后别工作到那么晚了。”</p>

这时候她突然好希望……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p>

因为如果妈妈还在的话，这时候一定会把大哥好好教训一顿吧？</p>

如果妈妈还在，哥哥就不敢这么晚才回家了。</p>

如果爸爸没有自暴自弃，他也会管好哥哥。</p>

但家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妹妹。她能做的只是说出一些干巴巴的话而已……其实她也知道啊，即使自己说了，顾绮野大概率也不会听进去。</p>

因为她只是一个没用的妹妹，所以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一直被保护……</p>

想到这，几年前的苏子麦眼睛忽然就红了起来。</p>

她皱着鼻子，当时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泪水还是不止地划过眼角。她的神色愤懑，看起来就像生气了，但不是生顾绮野的气，而是在气自己怎么那么没用？</p>

顾绮野怔了一下。沉默片刻，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答应你……”</p>

他低垂眼帘，勾起唇角轻声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早点睡觉。”</p>

“嗯，哥你也早点睡。”</p>

那之后的一整天，苏子麦都心不在焉，上课时也听不进去，到了放学之后，她便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回了家。</p>

等她回家时，客厅的灯正熄灭着，四周黑嘘嘘一片，只有窗帘处的地板上摇曳着斑驳的余晖，那一小片光芒没法照亮周围。</p>

于是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电路板，过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正想开灯，忽然“啪”的一声，客厅里亮起了一片摇曳的烛火。</p>

顾绮野端着生日蛋糕，从沙发后边探出头来，清亮的眼眸盯着她，嘴边挂着一个笑容；</p>

顾文裕则是藏在冰箱旁边，他单手插在裤子里，像是螃蟹走路一样横向移动，十分不情愿地凑了过来，咳嗽两声，然后把一个刚编好的纸质花环戴在了她头上。</p>

“生日快乐老妹，你又老了一岁。”</p>

“生日快乐小麦。”</p>

二人异口同声地庆祝道。</p>

苏子麦稍微呆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书包，慢慢地抬眼望去，目光盯着黑暗中摇曳的那一抹烛火，以及顾绮野脸上挂着的清秀而温和的笑容。</p>

她勾起了嘴角，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p>

那时生日蛋糕上燃烧的蜡烛，一如这一刻摇曳在黑暗中的电光，温暖地照亮着他们的脸庞。</p>

此时此刻，苏子麦的眼睛被跳荡的电弧照得莹莹发亮，可她的目光却空洞而无神。</p>

呆了半晌，眼泪一颗一颗地从她的眼角挤了出来，划过素白的脸颊，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p>

黑暗中是那么寂静，连泪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p>

顾绮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你怎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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