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星陨蛇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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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的雨林在月圆夜泛着幽蓝。卯日星官踩着星芒降临时，看见藤蔓正从树冠垂落，每根藤尖都挂着一颗血珠——那是被他星轨偏移所伤的精怪。他袖中《步天歌》突然发烫，歌页自动翻到\"毕月乌\"篇，墨迹渗出成血：\"星乱则地裂，地裂则神争。\"

\"外来者。\"

低沉的嗓音裹着腐叶与松脂的气息。卯日星官抬头，只见最粗的古榕树下盘着条巨蛇，蛇身覆盖着翡翠色鳞片，每片鳞甲间都长着半透明的凤羽，蛇头高昂处，一双竖瞳泛着翡翠与鎏金交织的光——正是玛雅神话中司掌生命与星辰的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

\"你扰了星轨。\"卯日星官抬手指向天际。原本该悬在正北的勾陈一（北极星）此刻偏移三指，连带着二十八宿的位置都乱了方寸，\"人间今夜多灾：南海渔民触礁，西漠商队迷路，连昆仑山的雪都提前化了七日。\"

羽蛇神缓缓舒展蛇身，藤蔓在地面织成光网：\"人类的灾祸，与我何干？\"他的尾尖扫过一棵凤凰木，树冠瞬间绽放出百朵红莲，\"倒是你，星辰之神，为了维持所谓'秩序'，强行扭转了'雨季星'的轨迹——那是我与地母约定的，给中美洲丛林送水的信标。\"

卯日星官的广袖无风自动。他能看见羽蛇神身周缠绕的星芒：那是属于\"雨蛇星\"的幽光，本该在每月十五夜照亮雨林，引导雨水汇入地下河。可如今那星芒被扯成了乱麻，像条受伤的蛇在星空中挣扎。

\"你偷了雨蛇星的力量！\"卯日星官抽出腰间的\"星枢剑\"——那是用北斗七星碎片铸的，剑身流转着银河般的光，\"人类需要稳定的季节，精怪需要遵循的规律，你擅自改动星轨，是在玩火！\"

羽蛇神的竖瞳缩成细线。他终于看清，卯日星官的星轨里缠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那是人类用千年香火、万座祠堂为他编织的\"秩序锁链\"。\"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他的声音里带上了雷鸣，\"可曾问过雨林里的树？可曾看过沙漠中的泉？\"蛇尾猛地拍击地面，整座丛林的藤蔓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千万条绿蛇扑向卯日星官。

卯日星官挥剑斩出星芒。每道星芒所过之处，藤蔓瞬间枯萎成灰，却又在下一刻从树根处重新生长——羽蛇神的自然之力，比任何法宝都更难缠。他这才发现，羽蛇神的蛇鳞间渗着淡绿色的血，那是被\"秩序锁链\"灼伤的痕迹。

\"你以为我想？\"卯日星官收剑后退，星枢剑上的银河暗了几分，\"上月十五，雨蛇星突然暴走，雨水倒灌进地脉，黄河差点决堤。我在星宫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锁星阵'，才勉强压下那股乱流。\"他指向天际，\"你看那团黑雾——\"

雨林上空的星幕里，果然浮着团墨绿色的雾。雾中隐约能看见蛇形轮廓，每片蛇鳞都刻着扭曲的古篆——那是被混沌侵蚀的\"星灵\"，专吃星轨的秩序，再将其转化为破坏之力。

\"那是...\"羽蛇神的蛇身突然绷紧，\"混沌之主的余孽？\"

\"不错。\"卯日星官解下胸前的星图玉牌，\"三日前，我在星宫发现了这东西。玉牌上刻着'魁札尔科亚特尔'的名字，还有雨蛇星的星图。\"他将玉牌抛向空中，玉牌展开成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古奥的文字，\"这是用羽蛇文写的契约：'当星灵暴走时，羽蛇神当以血祭星，助星辰之神重铸秩序。'\"

羽蛇神的竖瞳剧烈收缩。他终于想起，三百年前自己与北极星君有过约定：若有一日星轨大乱，他会用本命蛇血激活雨蛇星的力量，助星辰之神平乱。可这些年人类不断砍伐雨林，地母的力量减弱，雨蛇星的能量早已十不存一，若强行血祭...

\"所以你偷了我的力量？\"卯日星官的声音软了些，\"你想用我的星轨之力补雨蛇星的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