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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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陈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家连船。</p>

推开吱呀作响的舱门，韩氏正缝补渔网。</p>

听见动静，她立刻抬头，“阿庆，回来了？今天……怎么样？”</p>

陈庆笑道：“娘，成了。”</p>

“真的！？”</p>

韩氏心中一喜，随即担忧的道，“那……那拜师费……贵不贵？师父人可好？”</p>

“师父人很严厉，但讲规矩。”</p>

陈庆走进舱内，拿起水瓢灌了几水，“束脩......用了蕙娘表姐给的那些银子，暂时够了。”</p>

韩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豆子热好了，快吃吧。”</p>

说着，她将杂粮豆子拿了出来。</p>

母子二人默默吃了些温热的杂粮豆子。</p>

.........</p>

翌日。</p>

陈庆天还未亮便来到了周院。</p>

他再次踏上木桩，摆开那扭曲而充满张力的通臂桩功姿势。</p>

酸、麻、胀、痛........熟悉的折磨感瞬间席卷全身。</p>

陈庆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蒸腾起淡淡的白雾。</p>

通臂桩功入门（11/1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三月小成，一年大成。</p>

弟子们陆陆续续到来，看到陈庆时，都有些惊讶。</p>

“那小子来得真够早的。”</p>

“昨天就看他在那儿死磕，不知道能撑多久。”有人低声议论。</p>

陈庆埋头苦练，引得不少目光。</p>

有人不以为意，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觉得他不过是想在师父面前表现。</p>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了，议论之声逐渐减小。</p>

院内弟子已习惯这个沉默而勤奋的身影，陈庆成了那个“特别能吃苦的新人”。</p>

桩功台上的梧桐叶又宽了几分。</p>

陈庆踩上三寸高的木桩，腰背挺得如标枪般笔直，衣襟下隐约可见新结的肌肉线条，比起初入周院时，肩宽已舒展了半寸有余。</p>

通臂桩功入门（313/1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三月小成，一年大成。</p>

这天，周良踱步过来，问道：“你来院子多久了？”</p>

陈庆恭敬的回道：“回师父，一个月了。”</p>

前不久，周良为陈庆摸了一次根骨。</p>

最终结果，根骨中下。</p>

周良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例行公事地鼓励了他几句。</p>

显然，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p>

“桩功是为了打熬气血力气，都是为练拳法打基础，既然根基稳了，从今天起，你可以开始正式学打法了。”</p>

周良微微颔首，看向了周围弟子，“有谁想要带陈庆？”</p>

一段时间的学武启蒙后，周良并不会亲自教导所有弟子。</p>

只有那些根骨突出、真正有潜力继承他衣钵的，才能得到他的重点培养。</p>

而学武启蒙，也算是对弟子的一个考察。</p>

显然，陈庆在他眼中并璞玉，只是被筛选出来的沙子。</p>

按周院惯例，新弟子由老弟子带教，便于融入。</p>

场中一片沉默。</p>

这些老弟子个个精得很，带个穷酸师弟，既无油水可捞，日后成就也有限。</p>

周良面上没有变化，暗中确实眉头微皱。</p>

这时，孙顺见无人应声，忍不住道：“师父，我带陈师弟吧。”</p>

不少老弟子松了口气，生怕硬塞到他们手中。</p>

院内，所有人都知道孙顺是个老好人，别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都由他做。</p>

“那就你来带陈庆吧。”</p>

周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其他人不要偷懒，继续炼。”</p>

“是！”</p>

众弟子齐声应道。</p>

陈庆拱了拱手，道：“多谢三师兄！”</p>

方才的冷场让他明白，在这院内，自己终究是个边缘人物。</p>

孙顺拍了拍陈庆肩膀，笑道：“客气什么。这几天我先给你讲讲拳谱和练拳要注意的地方，等你都记熟了，过几天再正式开始教你打拳，你看怎么样？”</p>

陈庆点头道：“都听师兄安排。”</p>

接着，孙顺耐心详细的讲解了打拳注意事项，最后问道：“你不饮酒，不吸大烟，不纵欲过度吧？”</p>

陈庆摇头道：“师兄说笑了，家中吃饭都是问题，哪里会饮酒，吸大烟，而且师弟至今还没成亲。”</p>

孙顺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没有就好，对了，你家住在哪的？”</p>

陈庆道：“哑子湾。”</p>

“那地方我倒是熟的很。”</p>

孙顺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哑子湾的金河帮最近和老虎帮争地盘，死了不少人，你要小心些。”</p>

老虎帮吗？！</p>

陈庆听到这，眉头紧锁了起来。</p>

如果换了新的帮派，不知道香火钱会不会涨。</p>

这动荡不安的世道，想要一门心思学武都是十分困难。</p>

“你们几个该干活了。”</p>

一声粗嗓门的吆喝在院子里响起。</p>

院里的学徒们，除了练武，也是周良的杂工，洗衣做饭、挑水劈柴、打扫院子、清理茅厕、喂马铡草，什么杂活都得干。</p>

随后陈庆跟着几个师兄弟开始打扫庭院。</p>

打扫庭院，喂马都不算最艰难的，最难的是清理茅厕。</p>

首先要用长柄木勺舀起清水冲洗便坑，冲洗完毕还要撒上一层草木灰，又脏又累又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