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白龙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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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迷离

白龙迷离</p>

窗扉半开，窸窣虫鸣听得更为真切。</p>

阳兴会密室中的两人沉默良久。</p>

“云长老，该怎么办？”季亦农打算听命行事。</p>

云采温已思索良久：“已可笃定邪极宗很早便在打理南阳，城内大多数势力都已被渗透，只是你限于眼界，难以觉察。”</p>

这是魔门惯用手段，阴癸派便借此把控襄阳。</p>

同为两派六道，邪极宗耍用此法，自如家常便饭。</p>

“那季某今后如何在南阳行事？”</p>

“襄阳、南阳两地是宗尊定下的，不可丢，你且明确这一点。”</p>

云采温踱着步子：“至于做事.你便将其余人都看做邪极宗势力，凡事三思而行，不可暴露阴癸派这一身份。”</p>

“据我猜测，邪极宗的渗透还在继续。任志该是没有配合，故而被杀。”</p>

“倘若”</p>

季亦农提心吊胆地接上话：“倘若邪极宗的人找上季某，该当如何？”</p>

云采温沉默了。</p>

季亦农哭丧着脸往前一步：“云长老，季某为阴癸派流过血，您可不能不管我。”</p>

“天大地大阴后最大，季某还要为阴后尽忠，还望云长老教我。”</p>

云采温朝外边望去几眼，坐回软榻：</p>

“我都没慌你慌什么，邪极宗虽然有些势力，距本门可还差得远。邪帝魔功未成，故而避开宗尊，道心种魔大法极为难练，我可没听说过谁练成了。”</p>

“哪怕当代邪帝惊才绝艳，也非是短期之功。”</p>

“只是他们在南阳扎根日久，力聚一处。而本门布道天下，不仅与佛门道门相争，还在收罗其余各派各道，若全力在此，邪极宗必然退避三舍。”</p>

季亦农恭敬道：“季某自然知晓本宗伟力，却揪心眼前之急，不得解法。”</p>

云采温嗯了一声：</p>

“邪极宗先杀罗长寿，又杀任志，倘若他们真找上你，你见到邪帝，莫要犹豫，纳头便拜就是。”</p>

季亦农啊了一声，脸上肌肉抽搐。</p>

心道一声：在你叫我跪之前，我已经跪了。</p>

“这如何使得，岂不是对阴后不忠？！”</p>

“你有心便好，”云长老提点道，“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你也可以顺势探查消息。”</p>

“邪极宗在南阳与冠军两地的关系让我大感困惑，若朱粲已与邪极宗合作，没道理与南阳为敌，简直是自相矛盾。”</p>

季亦农咦了一声：“难道.”</p>

“难道邪极宗内部不合？”</p>

他想把水搅浑，这时张口便来：</p>

“邪极宗隐没许久，突然爆发大批高手，可见本代兴旺，甚至是邪帝不止一位，就和漠北草原一样，有颉利、突利两位大小可汗。”</p>

“故而两城厮杀，内部也在争夺道统。”</p>

云采温顺着他的思路，只觉邪极宗的底蕴比自己预料中更深。</p>

但是</p>

细细一想，不少节点都能联系起来。</p>

就比如，当初义庄中该有八大高手，忽然变成五位，这不正是内部不和的体现吗？</p>

云长老的面色变了又变，只觉邪极宗这潭水更深了。</p>

“也许你的荒诞妙想正好言中，此事我会禀明宗尊，算你立下一功。”</p>

云采温看向季亦农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p>

“近来你得韬光养晦，不要事事皆盯。等风头渐过，再去探查消息。”</p>

“明白了。”季亦农沉声应道。</p>

“我先去寻霞长老，与她商议此事。”</p>

云长老毫不拖沓，话音未落便驾驭高明轻功，倏忽出窗，飘然而去。</p>

这一晚.</p>

季会主翻来覆去，辗转反侧。</p>

一会儿梦见邪帝，一会儿梦见阴后。</p>

旁人瞧不见这天下间最恐怖的漩涡，而他已在这漩涡中央，搅来搅去。</p>

……</p>

湍水西岸，冠军城。</p>

食人魔朱粲聚集群盗称王，号“可达寒贼”，又号“迦楼罗王”。</p>

故而现在的冠军城，又被其叫做迦楼罗国。</p>

此城虽不及南阳富庶，却也是一方大城。</p>

他有着“食人魔”的名号，不过对于本城居民，朱粲残忍血腥的面孔稍有隐藏。</p>

否则吓走城民，徒剩空城一座，便追悔莫及。</p>

“大王，杨镇破坏了我们的交易，夺走您的货品，难道您一点也不生气吗？”</p>

迦楼罗王宫内，科尔坡已尽力压制火气。</p>

王座上那人身量高大，着一身宝光闪闪的轻甲，脑袋很大，宽面眉散，眼角有一道火灼烙印，眼神煞是凶厉。</p>

朱粲趾高气昂：“杨镇那边本王自会讨要，但你将本王的东西弄丢，难道就一点责任没有？”</p>

科尔坡身侧数位突厥高手都面色不善。</p>

不过这是食人魔的地盘，他们再狂也不敢放肆。</p>

科尔坡反应很快：</p>

“这批货未曾送到冠军城，大王也没有结算钱银，损失全在我们商会身上，要说责任，只能由杨镇背负。”</p>

“哦？”朱粲敲打着椅子，“可汗就这么一点诚意？”</p>

科尔坡也不是傻子。</p>

见他这副样子岂能不明白，朱粲根本就不愿出兵。</p>

以往恐吓一下杨镇，现在看到杨镇态度有变，他反倒不敢蹬鼻子上脸。</p>

冠军城真要与南阳开战，没有一个足够恰当的机会，半点攻下来的把握也不会有。</p>

科尔坡心中憋气，想到那么多得力手下被杀，正欲给杨镇找一点乱子。</p>

这时</p>

外间一大阵脚步声响起。</p>

“宗主，您这边请。”</p>

科尔坡瞧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妖娆女子，正是朱粲的女儿朱媚，此女心如蛇蝎，常为朱粲出谋划策。</p>

她身边跟着两名高大男子，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因他们皆是朱媚面首。</p>

除此之外，还有六十多名持枪武卫，全都是太阳穴高鼓的内家好手。</p>

被武卫夹道相迎，又由朱媚亲自领路的乃是一男一女。</p>

男的脸阔若盆，着一身僧衲，瞳仁之中两团鬼火时隐时现，一看便知是纯正的魔门老怪。</p>

一旁的宫装女人眼角皱纹变淡，似要重返青春。</p>

周老叹与金环真身后，还跟着八名身蕴魔门真气的武人，全是面无表情。</p>

科尔坡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他上前打招呼：</p>

“见过两位宗主。”</p>

“在下科尔坡，来自塞外草原，受命于突利可汗.”</p>

他说话间，发现两大老魔无动于衷，压根没用正眼瞧他。</p>

什么突厥可汗，他们像是一点也不在乎。</p>

于是又加了一句：</p>

“在下还与武尊之徒交好。”</p>

周老叹停下脚步，眼中两团鬼火跳跃：“你认识武尊？”</p>

科尔坡带着一丝自豪：</p>

“武尊在大草原上纵横无敌，数十年长盛不衰。</p>

他老人家当年用的那柄长矛阿古施华亚，其中有一部分天雨铁，还是我们商会贡献上去的。”</p>

他说话有些技巧，但周老叹直来直去：“你懂炎阳奇功吗？”</p>

“这”科尔坡语塞。</p>

周老叹大嘴开合：“既不通妙法，有什么资格与本座交流奥妙，不要耽误时间，滚去一边。”</p>

科尔坡先被朱粲摆了一道，此刻面子大丢，心中一股气憋着难受至极。</p>

看着周老叹继续往前走，于是强塞一句：</p>

“宗主在南阳城中的设计全被杨镇捣毁，就连您安排隐藏起来的裘千博也被他们找了出来。</p>

若宗主与朱粲大王配合，先诛首恶，再灭南阳，岂不是轻而易举？”</p>

科尔坡瞧见.</p>

此言一出，两位老魔同时停下脚步。</p>

金环真扭头看他，周老叹的身体则是微微颤抖。</p>

“好好.”他连道两声好。</p>

科尔坡还不知他在好什么。</p>

就在这时</p>

周老叹身影一闪，科尔坡周围的突厥高手没有反应过来，转脸发现老魔已与科尔坡额头贴着额头。</p>

“宗宗主，我我绝无冒犯之意。”</p>

科尔坡糊里糊涂，不知怎么惹了这家伙，只当是抬高杨镇扫了他的面子，赶紧说好话恭维一句：</p>

“杨镇也没什么了不起，虽发现您的手下，却还是被裘帮主跑了，可见他与您差得远。”</p>

“在下.”</p>

话音戛然而止，一只大手已按在他的膻中穴上。</p>

“你可真该死啊！”</p>

周老叹怒斥一声，打出一道玄而又玄的真气，直接叫科尔坡浑身如过电一般，瞬间僵直。</p>

他双目惊恐，被周老叹抓着胸口，朝后一掷。</p>

五位面色黝黑的黑衣人将科尔坡抬起，扛在肩膀上。</p>

“将他入棺。”周老叹暂歇怒火。</p>

“是。”</p>

与科尔坡一道来的那些人都呆住了，动也不敢动。</p>

金环真安慰道：“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人内力不算差，将他炼了也算个好材料。”</p>

周老叹道：“他还是差了点，浪费真气。”</p>

金环真轻拍他的肩膀：“他练的是塞外功法，内力燥烈，与之前所用残道稍有不同，”</p>

周老叹这才点了点头。</p>

朱媚与她的两位面首内心发寒。</p>

两位老魔旁若无人的讨论魔功，炼这炼那，真怕他们把自己也炼了。</p>

朱粲迎了上来：“两位宗主可是要问那裘千博之事？”</p>

“他在哪？”</p>

“曾在永安郡附近露面，又顺长江而下，去了江都方向。”</p>

周老叹一挥手，出来数名黑衣人。</p>

“你们现在就去追，一旦搞清楚他的具体位置，立刻汇报，我要亲手抓他回来。”</p>

“是！”</p>

朱粲望着这些黑衣高手，极为眼馋。</p>

看向周老叹，就像看见聚宝盆一般。</p>

这些黑衣人的情况与裘千博类似，多是武功不俗的江湖人，受不住魔功的蛊惑。</p>

但是，他们没有裘千博那份心志。</p>

故而被周老叹打入一道玄而又玄的真气后，虽得了行功秘录，却丢失自我，成了赤影兵团的一员。</p>

这是周老艺术家品鉴大明尊教的邪门教义后，新得的练煞养煞法门。</p>

相比于对付任老太爷那种粗糙方法，已是飞跃式进步。</p>

“最擅长光明经与娑布罗干的人还是善母，若我全通善母的精神法门，将她的逍遥拆用于窍中神，那一定会是全新的境界。”</p>

周老叹顺着朱粲的目光，也望向那些黑衣人，痴痴而想。</p>

金环真道：“我很支持你，但刻下将善母引过来只会是大麻烦。”</p>

朱粲插嘴问：“不知何时才能培养出大批高手？”</p>

“快了，等我把那人抓回来修补法门。”</p>

周老叹看了朱粲一眼，随手给他画了一张大饼：</p>

“此法一成，定叫你手下的高手成千上万，届时攻城略地，易如反掌。”</p>

“不过，我们要按照约定做事.”</p>

朱粲凶恶一笑：“那是自然。”</p>

“若我迦楼罗国称霸天下，两位可以随意设立国教。”</p>

“哈哈哈”</p>

两人对视大笑。</p>

周老叹又看向那些突厥高手：“这些人归我了。”</p>

“宗主随意取用。”</p>

“朱粲.你疯了，你要与可汗为敌吗？！”一名突厥人惊悚大叫。</p>

可是，这威胁半分效果也无。</p>

朱媚作为朱粲的外置大脑，望着被拿下的突厥人，心中有一些顾虑却不敢开口。</p>

遇到这些恐怖老魔，哪怕她同样心狠手辣，却也深深忌惮老魔们的手段。</p>

唯一叫她庆幸的是</p>

这些老魔似乎只对练功感兴趣，甚至还会让她指挥一些入魔之人。</p>

朱家父女见此情形，才与老魔们深入合作。</p>

朱粲有了更大、更明确的野心之后，从光脚变成穿鞋的。心态竟稍有转变，不似之前那般恣意妄为。</p>

杨镇夜袭汉县码头，他竟然轻飘飘揭过.</p>

任掌门尸绕护城河第二日。</p>

周奕送矮胖道人至山脚。</p>

木道人来时两手空空，走时挎着包袱，脸上全是笑意。</p>

他用肥大的手掌拍了拍财神爷的手臂：“做人一定要周奕，下次还有这等好事，务必叫上我。”</p>

周奕笑呵呵道：“你要去寻鸦道长？”</p>

“去接济他一下，”木道人露出坏笑。</p>

这次掀翻科尔坡老窝，他大赚了一笔，说话极其好听：</p>

“真正为咱们道门谋福利的，还得是你这样的，等你武功高点，我们联络几位道门朋友，选你作道门第一人。”</p>

“宁散人是谁？道爷可不熟。”</p>

“你可闭嘴吧！”</p>

周奕驱赶式摆手，“快走，快走，回你的高老庄。”</p>

“哈哈哈！”</p>

矮胖道人见他这谨慎样，不由哈哈大笑，虽不明其意，但已习惯了他这样开玩笑。</p>

他踏上阡陌小道，头也不回地说道：</p>

“你好好练功，以你的天赋，道爷我可不是在说笑。”</p>

周奕没理这一茬，只叮嘱一声：“江湖险恶，你多小心。”</p>

“江湖妖女多，你也多保重”</p>

木道人迎着阳光，大踏步消失于小径。</p>

周奕望着矮胖道人的背影，内心有点小羡慕。</p>

木道长还真是自由自在</p>

他还没从山脚返回，远远听到马蹄声打东边来。</p>

只有一骑，</p>

很快</p>

一名身材挺拔的长须老者映入眼帘。</p>

这是杨大龙头第三次来卧龙山。</p>

“大龙头，请。”</p>

周奕请他入观，大龙头下了马，有些复杂地望着他。</p>

而后朝山道方向伸出一只手，悠悠道：</p>

“周天师，请。”</p>

周奕眼中的异芒一闪而逝，心情很快平复下来。</p>

两人一道登山。</p>

南风吹得两侧古柏沙沙作响，他们的步伐很慢。</p>

“大龙头何必改我称谓，其实我在这里做个五庄观主也挺好。”</p>

“欸杨某也不愿。”</p>

杨镇手扶长须：</p>

“但一想我年岁已高，再没多少机会去认识这天下间的神奇人物。天师卷起千里烟波，倏而躬耕南阳，杨某不主动打一声招呼，实为生平大憾。”</p>

“大龙头谬赞了。”</p>

周奕轻叹一口气：“我一路颠沛流离，没什么可值得称道，如今有观安居，倍感珍惜。”</p>

杨镇摇头：“初初我也只是好奇，没想到寻着蛛丝马迹越查越惊，也解开了心头疑惑。”</p>

“苏兄弟那样的伤势，也唯有天师的太平鸿宝才能逆天改命。”</p>

“以杨某一开始的性子，恐怕对天师避之不及。如今知晓周天师为人，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心态。”</p>

他话语爽直，不曾绕弯子。</p>

周奕笑问：“大龙头是想叫我继续做观主，还是做天师呢？”</p>

“那得看你心情，我哪有本事能管，”杨镇苦笑。</p>

“天师年纪轻轻，却得尝普通人一辈子都难经历的人间五味，心中自存经纬，非我一垂老衰朽之人所能忖度。”</p>

“诶~！”</p>

周奕并不认可：“这话言过其实，前段日子在田里，我们还一起除草平坷，能有什么不同？”</p>

杨镇闻言，抚须而笑。</p>

二人一路聊到道观，等坐下来喝茶时，这位大龙头终于步入正题。</p>

“隋失其鹿，天师可要逐之？”</p>

杨镇目不转睛地望着他。</p>

周奕道：“其实，相比于隋失之鹿，我更愿得一份安稳。”</p>

“然”</p>

周奕与他对视：</p>

“大龙头能查知我的底细，便知我这身份破绽极多，不可能全然保密，朝堂又如何视太平道？哪怕我丢了太平道主的身份，在有心之人眼中，皮相易改，骨血难移。”</p>

“除非我断绝红尘往来，真的成为方外之客，但不瞒你说，我可能坐不住，便是现在已有出去逛逛的心思。”</p>

“值此乱世，天下形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p>

“我要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念我的至爱亲朋。”</p>

杨镇听懂了他的心思，甚至也读懂其中的一点小小苦衷。</p>

他又问：“天师欲铸南阳为剑吗？”</p>

周奕反问：“大龙头有何打算？”</p>

杨镇望着东都，忽然岔开话题：“天师对一件事应当不知情。”</p>

“何事？”</p>

“与天下间的正道魁首有关。”</p>

周奕毫不迟疑：“慈航静斋叫大龙头静心等待天下共主的出现，那时交接南阳，既可得受恩赐，又可护佑南阳郡民。”</p>

“呼”杨镇喘了一口粗气，心中实难平静，这是一等一的密事，绝不会往外传。</p>

“想来圣地传人也想象不到，天师将她们也看穿了。”</p>

他没有深究，又道：“杨某算是有几分察言观色之能，故而有一个离奇发现.”</p>

周奕眸色微变：“难道慈航静斋此刻已告知大龙头，谁能得隋之鹿？”</p>

“这倒是没有”</p>

杨镇语气转变：“可奇怪的是，我听这位传人的口吻，似乎是心有人选。”</p>

“回想那时，东都尚未发出三征高句丽的诏文。”</p>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抑或是杨某错觉，想来作为武林圣地的第一传人，话语中包含自信也属正常。”</p>

慈航静斋选人的时间对不上，周奕一时也没有确切答案。</p>

杨镇打断了他的思绪：</p>

“圣地传人的话原本契合杨某心意，但那是在见天师以前。”</p>

“现在，我的心意已经转变。”</p>

“不提救命之恩，也不提雍丘千里烟尘侠义事，只近观卧龙山周边.”</p>

杨镇感慨一声：“有些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p>

“不过.我希望天师善用南阳这柄剑。”</p>

周奕笑了一声，一句话打破了沉重氛围：</p>

“多谢大龙头信任，但还是先叫我观主吧，这柄剑也在你那放着，我可不想陷入战火。”</p>